煞灯天阵始终毫无动静。
兽潮已经攻袭了百息时间,人族将士伤亡数百,兽潮中也有数十头分神期凶兽被杀,凶兽死亡的数量也到了上万。
但是,比起百万之兽,上万才百分之一。
燕澜胸中的战意已经不可遏止,他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同族将士不断死亡。
李冠城看出燕澜即将出手,身体横在燕澜身前,道:“燕柱老,请专注你的使命,不要僭越我们的职责。死亡在所难免,每一位前来这里的将士都已经明白,他们早晚有一天,会捐躯于此,所以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燕澜双目凝锐地盯着李冠城,若非李冠城拼命守护在这里无数年,他必定会认为其是逆类异种。
能够如此淡漠地看着同族将士不断死伤,如果不是心肠极为冷血,那便是逆类异种。
不过片刻之后,燕澜便明白,不是李冠城铁石心肠,也并非七逆类异种,而是他长年在此战斗,早已见惯了生死。
其实,李冠城是将一切情绪压制在心底,因为在战场之上,容不得半点仁慈。
无论是对凶兽,还是对同胞将士,都不容仁慈。
李冠城此刻心中的悲痛,比谁都强烈,但他就是强忍着不表现出来。
如果非要发泄悲痛,那唯有化作杀戮凶兽的力量。
燕澜深吸口气,道:“若是我动用三成的力量,就可以帮人族将士减轻兽潮压力,保留七成力量坚守煞灯天阵,这难道也不可以?”
李冠城轻蔑一笑:“燕柱老,你可真会说笑,现在是血肉横飞的真实战场,不是吹牛浮夸的官场,请看清现实,做好你该负责的事。”
燕澜道:“以前我不在这里,看不到这残酷血腥的一幕,所以我可以不管不问。但现在战争就发生在我面前,你让我袖手旁观,岂有这等道理?”
李冠城冷傲道:“道理?战场之上,何来道理可讲?我李冠城乃此地主将,我让谁战斗,谁就必须战斗;我不允许谁参战,谁就不可参战。军令如山,燕柱老,你莫非想要抗击军令?”
燕澜眯眼道:“将在外,军令尚且有所不受。如今大战在前,我身为皇国柱老院柱老,并非受你管辖。我有我的判断力……”
“放屁!”
李冠城喝骂道,随后指着煞灯天阵的方向道:“那玩意儿才是你的使命,万万不可意气用事。此地没有君皇,但是有主将。战场之上,主将如君,你岂能抗令?暮柱老、金大柱老,王司长、景司长,请你们带着燕柱老离开,立即赶往煞灯天阵,那里务必不能出现任何异变,否则乐天国不保。”
金笑云与暮成雪皆看向燕澜。
王行渊深吸口气,道:“燕柱老,李将军说得极有道理,我们知道你年少气盛,看不得、容不下眼前一幕,但这种悲剧已经上演了百万年,死亡足有亿万万人族将士,万万不可因小失大。”
景万云一拍大腿道:“走,各司其职,各行使命,这帮龟儿子凶兽,肯定突破不了我们人族防线。”
燕澜目光一沉,道:“你们先走,我随后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