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数千名jīng兵齐声一喝,根根银枪便将整个法场围个严严实实,念楠等人顿时一惊,忙背靠着背,jǐng惕起来。
便在此时,忽见一座龙头金顶的花轿,缓缓被抬了出来,停在众人眼前。便听一道年轻而yīn冷的声音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一听这声音,上官天云顿时大惊不已,慌忙道:“来的怎么会是圣人,糟糕情况有变!”。“圣人怎么来了,大事不好!”。马天龙顿时一惊,眉头不禁紧锁了起来。楚心权双手已经握在了一起,紧张之情溢于言表。
“圣人.....”。项元一听这声音,心里已然愤恨了起来,手中的剑也在不知不觉间握紧。
只听圣人的声音从轿子里yīn冷的透出道:“项元,你好的大胆子啊,砍断了我项兄弟的手臂,竟然还带着一帮人来劫法场?我奉父王之命将你们这帮贼子就地正法,来人哪,给我将他们全部拿下,死活不论!”。
“是!”。众将士齐声高呼,当即一涌而来。
念楠当即一怒,抡起手中之剑,挥出一道剑芒,直将冲上台来的数十名士卒,扫倒到在地。此时便听项元道:“弟兄们,咱们杀出一条血路,能走多少就走多少。”。张真忙道:“念楠擒贼先擒王,我们一起冲过去,抓住圣人再说!”。听罢,念楠当即点了点头,却见项元已然腾身而起,飞起一道冰剑,便将五名士卒劈开,直向圣人冲了过去。厅布、李柱两人忙纵身而上,将其身后的追兵尽数拦下。
此时又见一排排的金甲兵自四面围来,项元当即便被数百根银枪拦住去路。“真龙吼!”。一声震动天地的龙吟突然自高空而下,便见一股狂风吹起漫天烟尘,汹涌而至。当下便有数十名金甲兵被吹的四散而飞,近百名士卒倒地不起。见前路被开,项元未有犹豫运起真力,御剑而行,急速向着圣人而来。
此时又见士卒蜂拥而来,项元怒喝一声,真寒冰诀当即幻出五柄极寒之剑,直在其周身飞起万道剑影,将随即而来的士卒们全部打倒在地,当真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真想不到,这项元竟然有这等本事?”。一侧的马天龙不禁出言赞叹道。“心权,我们上!”。上官天云终于按耐不住,怒喝一声道。
听罢楚心权来不及问楚云芝的意见,已然纵身而上。琉璃剑法顿时爆出绚丽的光华,直将前方数十人打翻在地。楚心权随即直冲而入。上官天云怒喝一声道:“哼!好一个圣苍皇帝,你是非不分,我上官天云便要让你知道,今rì一役你的损失会有多大!”。上官天云一声音罢,只见他一身白衣顿时变成金sè战甲,一柄金sè长剑随即握在手中。
此时一众士卒忽见上官天云缓步而行,顿时一惊,未有犹豫当即直冲而来,要将他拿下。上官天云冷声一笑,手中长剑突然伸长,竟变成一柄七尺长的黄金枪。长枪一现,他随即一声大叫,直迎而去,冲入人群之中,只见他长枪一摆,竟在下一刻变成一根柔软的钢鞭,直将一排士卒甩倒在地。此刻忽见身侧又冲来五名金甲兵,五支银枪便是狠狠的向着上官天云腰部刺来。见此上官天云轻蔑一笑,不闪不避,五支银枪当下便刺在了他的金sè战甲上。与此同时便听“啪啪啪啪啪”五声巨响传出,五支银枪竟然齐齐折断,连坚不可摧的银枪头都彻底弯曲变形。五名士卒还来不及震惊,便见上官天云钢鞭一甩,皆已倒地不起,死活难辨。
“天云大哥好厉害啊!”。看着上官天云不费吹灰之力便将数十名金甲兵打到,楚心权不禁大惊不已。
“心权,天云大哥你们冲出来做什么?我们不需要你们帮忙的!”。孟晴不禁一声大喊,心中却是感动不已。
念楠也怒喝一声道:“天云大哥,现在这样的情况不是说兄弟义气的时候。我念楠贱命一条,死不足惜,可是你们没有必要为我们以身犯险啊!”。“少罗嗦,我们这么多年的好兄弟了,你没了你们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男子汉大丈夫,有的是热血,今rì我们拼死一战,让全天下的人看看,什么叫作盖世无双!”。上官天云爽朗一笑道。
听罢念楠的泪水顿时流了出来,此刻生死存亡的关键,上官天云与楚心权两人身份尊贵却情愿冒死来助,此等情谊岂能已然重如泰山。
“好一句盖世无双,楚心权我念你是镇边将军的女儿,只要你退下我便不与你计较,否则以同等罪论处!”。圣人走出了金轿,看着被重重士兵围困的九人冷笑道。
楚心权愣了愣,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尚在角落里的楚云芝,心中道:“娘,对不起了。”。楚云芝怔怔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眼泪却在不经意间流了出来。
只听楚心权正sè道:“圣人,我们前来不是来造反,也请你不要把乱臣贼子的污名扣在我们的头上。”。
听罢圣人冷哼一声道:“乱臣贼子休得狡辩,我已经给过镇边将军面子了,你若再敢啰嗦不愿离去,我可就要动手了!”。
楚心权瞪起一双凤目道:“圣人殿下,我们此次前来是想面见圣上,将所有的事情解释清楚,而你来不问青红皂白,便将我们说成反贼,虽说我们私劫法场却是不该,可是难道你就不觉得自己没有一点过错吗?”。
言罢,楚心权继续道:“项元斩断南许九皇子的手臂确是不该,可是当rì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了,是二皇子下的令,说的是死活不论。说起来应该承担后果的是二皇子而不是项元。另外,在哪家客栈,你当众羞辱项元的事情我们暂且不论,但你私自与三国皇子会面,究竟议论些什么,难道你就不该给我北元百姓一个交待吗?而你今rì却向我们大兴问罪之师,我们劫法场是有错,但我们却是一心为了北元rì后不遭他国话柄,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功过是非,我们只想面见圣上请他定夺!”。
听罢圣人当即冷笑一声道:“楚心权你不识好歹,反倒说起我的不是来。今rì若不将你就地正法,你叫我颜面何存?来啊,给我杀!”。圣人一声令下,数千名将士当即一拥而上。
楚心权等人虽然个个武功高强,但对方人数众多,双拳难敌四手,顿时慌乱不已,尽管拼死抵抗,却已都是樯橹之末,只能且战且退。
“哼!你不过是北元臣子的女儿,竟然敢当中论起我的是非,全不将我放在眼里,我倒要看看你们九个人如何抵挡我的千军万马!”。圣人眼见他们已然落于下风不禁大笑起来。
“左夫人,这你还能忍吗?”。马天龙不禁瞪着一对虎目看着楚云芝道。听罢楚云芝目光立时一冷,道:“欺负我女儿,看我不揍扁他!”。言罢,楚云芝当即腾身而来,马天龙不禁哈哈一笑,紧随其后。
“大胆,楚云芝,马天龙你们好大的胆子!”。圣人见他二人突然现身,顿时惊慌不已,却是强装起一脸愤怒之sè。
“哼!你虽然是皇子,却没有一点胸襟,他rì我便要上奏陛下撤去你当朝皇储之位!”。马天龙怒喝一声,极为愤慨道。
“你.....你们好大的胆子....来人....来人,将他们全部杀死!”。圣人面sè惨白,凭马天龙的地位绝对有可能左右自己位置,他既然说出了这句话,那就不能让他们活着离开。
“哈哈,来啊,我也很久没有见识到我北元的jīng兵强将了。”。马天龙爽快一笑,提着大刀便冲了过去。
“娘.....你怎么.....”。楚心权紧紧握着楚云芝的手,吞吞吐吐不知该说什么好。楚云芝道:“哼!人家都欺负我女儿了,要是我再不出面,那我岂不成了缩头乌龟?”。言罢拔出腰间的配剑道:“这把剑几十年都没用过了,今rì我得好好耍耍!”。
便在此时天地突然变的异常寒冷,乌云密布,狂风四起。楚云芝与马天龙两人不禁哆嗦了一声,心中正惊奇之时,竟见漫天大雪纷纷而下,天地霎时间一片白sè。
“咦?怎么天突然下起雪来了?这都三月天了,不该啊!”。
“是啊,莫非悲天悯人,世间真有什么不平之事?”。
“很难说啊,现在皇子仗势欺人,官逼民反,不平之事肯定不少!”。
长安百姓顶着漫天雪花走了出来,围在刑场旁,你一言我一语的,令圣人不禁觉得有些慌张起来。不禁怒道:“你们这群刁民,胆敢在此胡言乱语,扰我军心,来啊给我把他们全部抓起来。”。
听罢,马天龙大怒道:“你敢!”。
“哼,我乃当朝皇储,整个北元都是我圣家的天下,我有何不敢?”。圣人一声令下,数千士卒当即分成两批,一面围攻念楠等十一人,另一面四散而开,见人就抓,稍有违抗者,便是一顿暴打。
一座高高的屋顶上,希岁看着刑台周围,纷乱如麻的场面,淡笑不语。忽见两位身着黑sè布袍,神采飞扬的青年男子自高空缓缓而落,跪倒在他面前。便听他二人齐声道:“参见意神王!”。
希岁微微的点了点头道:“你们来干什么?”。音罢便听其中一人道:“我们奉圣人之命前来退敌!”。希岁淡淡一笑道:“雷霆府的人非紧急关头不可插手人间俗世,你们回去吧!”。听罢两人眉头不禁微微一皱,略显为难之sè,却是无奈一叹道:“遵命。”。音罢,便是纵身而回。见他们离去,希岁稍稍松了口气,随即将身一转,再看时已不见踪影。
雪已经下了近两个时辰了,却依旧不见停止。冰情抱着吴痕雨虚弱的身体,坐在林外,心里不禁有些着急。此刻她自然不是在为吴痕雨的生命而担忧,却是为了他以后的生活而惶恐不安。
不死龙魂虽然可以将他的生命重组,却无法将他的思想重组。龙蛇散仙抓走了他全部的爱,也就剥夺了他关怀别人的权利,等他醒来以后真不知道他会变成什么样子,可能会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也可能是一个麻木无情的冷面人。这两种无论是哪一种对于他或是他爱的人来说都将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吴痕雨,正如玄心圣尊所说的那样,等你醒来的时候,你的命运将重新书写,这一切的一切都会是一个新的开始,冰情也将好好陪伴着你!”。冰情一声音罢,忽见一道纯白sè的身影,自林中缓缓的走了过来。
冰情当即一惊,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熊倩。只是此刻的她,发丝尽白,清澈的双眸里全是冰冷之sè,仿佛是冰宫仙子入凡尘。
熊倩缓缓的走到她的身前停了下来,漠然的看一眼依旧昏迷的吴痕雨,随即便听她冷声道:“她是你相公?”。听罢冰情当即一惊,心中不禁大奇:“难道九yīn之体复苏,连她的记忆也一起冰封了吗?”。“我问你话呢!怎么不会答?”。熊倩见她不回答,不禁略带怒意道。冰情回过神来,看着她问道:“你......真的不认识他?”。听罢熊倩不禁轻声一笑道:“呵呵,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我怎么可能认识你们呢?我只是觉得你长的如此漂亮,这个少年也算俊朗,不过身体好像很不好,若他不是你的相公,建议你离开他找个好一点的公子嫁了了,免得他死的早,害了你一生!”。
听罢,冰情脸sè顿时平添了一抹怒sè,正要说话,却听吴痕雨呢喃一声,竟是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睛。
“嗯,原来只是睡着了啊,我还当你死了呢!”。熊倩看着醒来的吴痕雨不禁取笑一句,可是她的心却在此刻莫名的疼了一下。
“别理她,吴痕雨,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冰情将吴痕雨拉到一边,关切的问道。言罢,只见吴痕雨微微一笑道:“冰情我没什么事了,你放心吧。”。听罢冰情顿时一喜:他没事了,跟我说话也和以前一样,看来痴成恨没有对他的造成太大的影响。“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冰情赶忙欢喜道。
此时吴痕雨扭过头不禁打量了熊倩一眼,心里突然没来由的恨起了她,便大声道:“你是谁?我们认识吗?”。一听他这般一说,冰情心里顿时一阵失落。痴成恨还是将他对熊倩的感情全部剥夺了,清空了他对熊倩的所有记忆。熊倩冷声道:“我刚刚从你娘子的口中知道你叫吴痕雨,其他的我一概不知,也没有兴趣知道。”。
“谁是我娘子,你这怪女人胡说些什么?”。吴痕雨当即怒喝一声。听罢熊倩怎能饶他,猛的走前一步吵道:“你骂谁是怪女人?”。吴痕雨冷笑一声道:“还能有谁?我冰清姐姐貌若天仙,我当然不可能说她喽。”。“混小子,你竟然敢骂我?”。熊倩当即娇叱一声。吴痕雨随即大笑道:“哼,骂你又怎么样,我也觉得奇怪,我怎么第一眼见到你我就有种想杀了你的感觉呢,要不是我本xìng善良,我早送你见阎王了,别在我面前大呼小叫的,惹得我生气了,信不信我一掌打死你!”。言罢拉着冰情便要走。
熊倩当即大怒不已,冲上前去将他拦下冷声道:“吴痕雨,立刻向我道歉,否则,我让你爬着离开!”。
吴痕雨轻蔑一笑道:“就凭你?”。
“南邻护卫,给我把他的手脚砍下来!”。言罢只见熊倩突然举起一块黄sè令牌,一声令下,便见十二道身影齐齐出现,将吴痕雨堵在中间。
“南邻之尊的遗物,果然在她的手里!”冰情看着她手里的那块黄sè令牌,心里不禁惊讶道。随即忙对吴痕雨道:“你不是他们的对手,我交你一招逃命的方法,先走为妙!”。
吴痕雨恶狠狠的盯了她一眼道:“你给我记住,这笔账我一定会找回来的!”。听罢熊倩顿时哈哈一笑道:“那得先让我看看你是怎么爬出去的再说!”。言罢,南邻护卫当即直冲而来。
就在此时忽听冰情道:“吴痕雨,走!”。言罢,只见吴痕雨纵身一跳,竟是直直的钻进虚空之中,眨眼间已然不见了踪影。
看着他消失在眼前,熊倩突然瘫坐在地上,失声痛哭了起来。其实,她根本没有忘记吴痕雨,刚才之所以装作不认识他,只是想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将自己忘记了。虽然这样做自己同样会受伤,但至少,可以让自己走的更有尊严,也可以成全吴痕雨对自己的恨。“你果真将我忘记了,可我却不曾忘记你,或许这就是命,我们两个注定不能在一起。我们不必在纠缠下去了,好好的对待玉公主,答应我,再也不要想起我。”熊倩,缓缓的将粉sè的令牌从怀里拿了出来,深深的看了一眼,泪水便止不住的流了出来,她忽然仰起头,放飞满头苍白的发丝,对着天空尖声一叫。一股yīn冷的风,随即狂吹不止,仿佛是想将她的痛苦吹向天涯海角,吹进吴痕雨的心里,让他可以感受到此刻,有一个人,是多么的伤心yù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