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问道:“蜂王浆呢?那东西也治不好吗?”
弗洛伊德肩头动了动,显然像耸肩:“法塔力量耗尽,陷入沉睡了。而且,就算法塔还在,我的力量现在倒退的这么厉害,现在连个小孩子都能杀了我,我那有力量启动法塔?”
“我才不信你这套鬼话!”
也不知是听闻弗洛伊德很难恢复还是这么多天的委屈集中爆发,再或者其他什么原因,安妮忽然爆发了,将药杯放下,然后拿起腰间的长剑,愤怒的道,“你的这把剑是怎么回事儿?你的剑怎么会任由我佩戴,还受我操控能够使出你的招数?你敢说这里面没你什么事儿吗?你昏迷的时候都能把事后的事情安排好了,岂会治疗不了自己?”
弗洛伊德嘴角强扯着笑了笑:“这把剑在你身边保护你,是我的安排。不过,我只苏醒过一次,其他时间都是昏迷的,什么也做不了,这一点我没有骗你。”
安妮转过身,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声调有些异样的问:“什么时候?”
弗洛伊德眼神复杂,默默的感受着身体的某个角落安静的囚神柱:“就是我们从空间乱流中逃出来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确实醒了,不过,不是自己醒过来的,是被一个神秘人叫醒的。那个神秘人很强。他能够感觉到,那种强大一点儿也不弱于之前的那些绝顶强者。
只是他不明白,那个人为什么要救他,还要帮他抢过囚神柱还给他。
他到现在还记得那个神秘人的那一小段话:“年轻人,我帮你把那些空间隧道都已经炸毁了,他们肯定发现不了你们的逃跑路径。囚神柱我也帮你抢回来了。这一次,我们结个善缘。你好好的修养,我很期待未来和你的真正见面。”
还未见面就给了这么大的两份礼物,这个人真是大手笔。但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有所给予,必有所求。想来这样大人物的要求会很麻烦……
“可是你却没有让我知道……”
安妮略带些怨艾的话让弗洛伊德回过神来,他有些头疼的解释道:“只是醒了片刻而已。我还需要把事情安排一下,没有来得及……”
安妮沉默了片刻,忽然直视着弗洛伊德的眼睛问道:“弗洛伊德,有一个问题,我想问你。你要诚实的回答我。”她的碧绿的眸子幽深如湖水,“你告诉我,将这把剑放在我身边,你到底,是为了保护我,”她有些难过,不想说下去了,“还是为了……”
弗洛伊德也跟着难受起来,其实他就是真的那么做也很难说是对是错,但是在这个特定的环境,特定的关系复杂的两个人,那种做法就是错的。
他艰难开口:“既是为了保护你,也是,也是为了监视你……”
安妮缓缓的闭上眼,平复了一下心情才道:“我明白了。弗洛伊德,你做的没有错。那种情况下,你也不知道我究竟值不值得信赖,防范着我也是为了你自己的安全。”
弗洛伊德难过的道:“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你做得对。”安妮的语气很平静,但是弗洛伊德却从中听出了她话语中的凉意。
于是一辈子和人道歉次数屈指可数的弗洛伊德再度说出了那个苍白的词汇:“对不起。”
这次安妮没有回话,专心的继续手中的调剂。
两个人安静了下来。这一次的安静不同以往,带着一点的冰凉和难过,让两个人都感到有些压抑。
“安妮,那么为什么?”弗洛伊德的大半张脸蛋都被白色的绑带绑着,眼睛埋在黑暗的阴影中,看上去心意难辨。
安妮配制药剂的手停了一下,问道:“什么为什么?”
“那么,你是为什么没有杀我?又为了什么要救我?”他轻声的问道。
“我为什么要杀你?”她继续忙着手下的事情,动作娴熟,显得极为关注,倒是和弗洛伊德的谈话显得有些散满不经心。
“你杀了我,对你的父亲你的家族更加有利。很多事情都可以一了百了。而且在这里,你杀了我没人知道。”弗洛伊德的声调低低的,不是很高,却很沉稳,让人听了觉得真挚。仿佛,那是一个好主意。
“是吗?”她皱了一下眉,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难或者是觉得这个问题很没有必要。随不再理会弗洛伊德,专心的做自己手下的事情。
弗洛伊德声调依旧平稳,内里却有些只有自己感觉的到的歇斯底里:“为什么?告诉我!”
当那些可耻的戒备被赤裸裸的结露出来,面对真诚的守护,便有了些恼羞成怒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