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佐齐走到一个案台旁,慢慢地把案子上的布子揭开,抖掉布子上的霜。
那个案子上写着“红双喜”三个字,明显是个乒乓球桌,老头儿在体育运动方面果然是涉猎广泛。
“孩子,我们要敬畏每一项运动,就像敬畏所有的生命一样。
乒乓球是一项充分考验综合能力的项目,想要掌握他,需要同时具备敏锐的观察能力,果断的决断能力,灵活的脚步以及出色的技术。”
看到罗本脸上露出了一副不怀好意的笑容,阿佐齐怕他输给自己后,为了面子说这是个可有可无的运动,所以把乒乓球运动的难度说得有些夸张。
他的意思很明显:等会输了就得认,别想抵赖。
他理解错了罗本笑容的用意,把对方幸灾乐祸的笑容脑补成了提前给失败做铺垫。
是你自己送上来的,到时候被虐了别到处说我不懂尊老爱幼,罗本活动了一下脖子。
“你打过乒乓球吗,阿尔扬?”
“我不怎么会玩儿,呵呵。”
阿佐伊对罗本的回答很满意,他从家里拿出了几个拍子,小心翼翼地递给罗本一个横板:“小心点用,这是我好不容易托人从瑞典带来的,贵着呢!”
等等,“红双喜”牌的器材从瑞典运来,你是不是对乒乓球运动有什么误解?
老头要是说从棒子或者曰本人买的罗本倒还能理解,文字初看起来都差不多,大不了就是被人赚个差价,可是这瑞典......
实在是无力吐槽。
“这个案子是低价处理的,价格不高,质量也没有问题。”
罗本看了一眼手里的球拍,正面反胶,反面长胶。而阿佐伊手里的直板正面上布满了碎颗粒。
根据罗本不健全的乒乓球知识,老头子直板正胶这是想削自己的节奏,只可惜今天找错人了。
比赛每场11分,三局两胜。
两个人刚开始过招,罗本惊奇的发现这个老头儿有两下子,前三板玩儿的特好,没用几分钟就得了11分,最后一个球扣在案子上后还弹到了罗本脸上。
“小伙子,你打得很差,我一个68岁的老头子都随便赢,说出去也不好听,你要好好打。”
你不说出去,谁特么能知道......
面对阿佐齐的的炫耀,罗本心里默默吐槽,他决定下狠手。
第二局结束的依然很快,只不过这次是罗本先到11分。
阿佐齐气哼哼的用拍子磕了好几下案子:“我好歹也是个快70岁的人了,你总是投拐子不觉得可耻吗?”
哎呦,您现在知道用可耻这个词了,刚才想欺负一个不会打乒乓球的人算是怎么回事?
“好,这一局我用真正的实力赢你,等着吧。”
嘴炮几分钟,第三局继续开始,这次罗本用反手的长胶和阿佐齐玩儿起了削球。
这是他前世打小学生和老头的专用套路,这是被以上两个群体血虐过上百次的经验教训。
小学生通常耐不住性子,削两次就开始乱来。而老头性子倒是很足,体能通常会遇到问题。
果然,第三局打了将近10分钟,老头久攻不下加上体力不支,最后败下阵来。
“猥琐!”
这是阿佐齐给罗本的评价:“你不是说不会玩儿嘛?怎么还会削球这么猥琐的打法,这不是三两天就能练出来的!”
呵呵,谦虚一下不行吗?
在中国,没多少人敢挺着胸膛说自己会打乒乓球,大多数人路人局第一句话都是:“不太会玩儿,手下留情。”
路人王实在多如牛毛,牌面越大越容易被人打脸,他曾经被一个拿着只贴了一面胶的小孩打得怀疑人生,从此以后他再没有和别人说过自己会打乒乓球。
阿佐伊是个老小孩,闹了两分钟别扭就好了,给罗本讲起了自己的人生——是从记事起开始说的。
聊了一个小时,才聊到20岁,这让罗本有点焦虑,以这个速度聊下去,恐怕到半夜都聊不完。
“你有什么梦想吗?”
罗本急中生智使用了综艺节目上打断选手唠嗑的利器,这个方法十用九灵。
果然,阿佐伊开始冥想,而且面露难色。
“我的梦想就是能在贝杜姆建一座草坪训练基地,这样孩子们就不用去13公里外训练了。”
听了阿佐伊的话,罗本心里猛然难受了一下,老头的一生都献给了足球,而且还不图名不图利,一个值得尊敬的人。
可惜时光无情,让守着这座小镇的男人容颜老去,只能埋没在时间的流沙里。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老头的愿望总算可以实现了,因为按照历史推进,今年的荷兰最佳新人是自己。
按照规定,奖项主办方将会用基金为最佳新人的家乡建立一个青少年训练基地。
如果罗本能得奖,自己也一定要拿,哪怕是为了乡亲们也要努力拿到这个奖项。
家在大城市的年轻球员拿到这个奖项顶多算是锦上添花,而自己得到这个奖绝对是雪中送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