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只听太子说道:“大胆薛松,你本是名门忠烈之后,朝廷对你也不薄,授以官职,守卫地方,结果你不思报效,反而背叛朝廷,投靠叛军,简直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薛松听太子越说越严厉,吓得是魂不附体,当即磕头如捣蒜:“小人知罪,小人知罪。”
唐飞燕等人此时也都在场看到这场面都有些感慨,他们中多数人都不喜欢薛松,且不说上次行刺的事至今还有人觉得是他主使的,即便退一步对于这种朝秦暮楚,反复无常的人世上也没几个会喜欢,但江湖人大多讲信义,他们觉得既然朝廷接受了薛松的投降,如今反而要治他的罪未免有些言而无信,过河拆桥之意,故此大伙都隐隐有些不平,唐飞燕当时就想让罗天宝出面求情,毕竟薛松投降是后者一手促成的,可她一看罗天宝此时是气定神闲,显得成竹在胸。
太子训斥了一会儿,情绪似乎多少平静了些,当下话锋一转:“以你的所作所为原本罪不容诛,不过念在你迷途知返,林右丞又一再为你求情,这次朝廷就网开一面,准许你白衣领职,戴罪立功,至于将来如何发落就看你自己的作为了。”
薛松闻听顿时大喜,赶忙扣头说道:“多谢朝廷,多谢殿下法外施仁,罪臣今后一定痛改前非,一心一意效忠朝廷,如若口不应心是不得善终!”
当下太子又叮嘱了几句这才让薛松退到一旁,唐飞燕等人才明白太子这是先抑后扬,故意敲打薛松,而罗天宝明显是早知道这事故此才无动于衷,众人不禁感慨官场的规矩跟江湖人还真不一样。
处置完薛松,太子又对其余归降的叛军将领做了安排,基本都是各安原位,大伙刚才看薛松被训斥得那么惨都已经吓坏了,故此这会儿是乖乖听从安排,处理完这些众人又开始讨论下一步的战略,对于进攻阳安这件事大伙都没有分歧,关键是怎么个打法,林云飞等人鉴于上次的失败希望这次能够稳妥起见,先绕开阳安北上切断其和燕云诸州的联系,宁思孝对此肯定不能坐视,到时势必派主力出战,官军则可以以逸待劳,叛军主力只要一败,阳安是势必难以坚守。
然而以李国忠为首的一批人则不太同意这个方案,眼下官军主力虽然渡河了,但在数量上对北地的叛军并不占据太大优势,而且远离后方,这种局面下孤军深入,和叛军主力在野外决战并不明智,最好还是直扑阳安,围点打援,顺带占据沿河各个码头,方便河南岸的援军大举北上,这才是取胜之道。
双方的意见各有道理,又相持不下,一时连身为主帅的太子也难以决断,此时他注意到罗天宝一直没开口,于是便问道:“林右丞,你对这事怎么看?”
罗天宝闻听顿时一愣,其实他刚才之所以不开口是有原因的,会前林云飞为这事特意跟罗天宝说过,讨逆军这边之所以出这个方案是有原因的,说穿了林云飞此举是私心未退,他虽然没有听从田承恩故意拥兵自重,但如今面对许多重大决策时也是以保存自身实力作为第一优先,如果直扑阳安势必要攻打坚城,这伤亡是可想而知的,更重要如此一来势必要与“叛军第一名将”田羽正面对决,凭心而论如今讨逆军自林云飞以下谁也没有把握能胜得了田羽,故此林云飞等人才提出这么个避实击虚的打法。
罗天宝对此很为难,一边是自己老爹,他不能不向着,但另一方面他是真心希望早日平定叛乱,还万民一个安生,故此他刚才干脆就没开口,可如今太子问起他不能不表态了,当下罗天宝一看在场众人的目光都注视着自己,干脆把心一横,上前说道:“回殿下,微臣见识浅薄,如此大事本不敢妄议,不过依微臣看眼下还是直扑阳安是较为稳妥。”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顿时是议论纷纷,太子闻听琢磨了一会儿,最后说道:“也罢,既然连林右丞都这么说了,依孤看来咱们就直扑阳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