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覆瞧着她出神的样子,忽然席地落座,捧起白玉琴,手指缓缓拨弹。
此曲,竟是前人所著失传已久的凤求凰。
他纯白莹洁的手指极快地弹着,每一声都落在实处,都分毫不差。
质地细腻的白玉琴奏出的声音宛若天上而来,空灵流转在山川,闯进佳人心间。
容一归痴了片刻,方从腰间抽出与她征战多次的长剑,立在甲板上开始默默舞剑。
剑势一如既往的凌厉,却又掺了三分爱恋,和着翩跹的乐曲铮铮转动,割裂空气的声音竟如此入耳。
后来几日,她和迟覆游湖舞剑弹琴,过着她这辈子从不敢想象的神仙眷侣一般的生活。
正如古人一语中的,好一个美景不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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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勒哲找到她,说迟煜的圣旨又下来了,她要再去西北杀敌。
可是,是个人都知道此趟凶多吉少。
军队人数不足且人心涣散,供应被层层克扣而参差不齐,将领们一个个花天酒地没了少年决心,而西北草丰马良,唯首领马首是瞻,现如今的巴汗可极更是老辣难测。
太难,太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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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辰不早了,歇息吧。”容一归坐在案牍前,对迟覆说道,“我再过会。”
迟覆一身寝衣松松垮垮,灯火也是忽明忽暗,却掩盖不了他日渐成熟俊美的眉眼,好一个闲云野鹤的得道仙人模样。
他默默看了看她,却又什么也没说,兀自上榻睡去。
容一归继续温习战况和兵法,直至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