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谁家的马车!”江晚不由娇呵一声。
马车行驶了一段,停在了靠树林的路旁。
从马车上挑起帘子,走出大概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年,其人面相轮廓英挺柔和,却在眉宇间有种不同的锐利的俊美,目光淡淡,却有着沉稳的不怒而威,浑身所穿所配,无一不透着低调稀有的气派。
江晚不知受惊还是意外,见了此少年,一时屏住了呼吸。
少年缓缓地信步来至江晚的马前,看着苍白面孔的江晚,歉意道:“我的马车刚刚行驶得太快,姑娘,受惊了。”
这话说得客气,可江晚觉得少年的伫立的姿态怎么看都显得高不可攀,这大概是传说中真正的世家公子才有的非凡气度吧。
江晚的脑子短短地愣神后,迅速回魂,忙道,“没有……没有!”
少年蹙眉,面庞微微侧过,对身后男仆沉声道:“江声,你如何驾的车?”
江声箭袖短衣,看起来是个练家子,却对少年十分恭敬,垂手道:“惊到二少爷,是江声不是。”
少年道:“你不该与我道不是,而是该向这位姑娘道歉。”
江声看着江晚,没有半点不服,毕恭毕敬地施了一礼。
江晚咽了咽,瞪大眼睛,僵硬地摇头,“不必不必!”
笑话!这样雍容不显的少年公子,必定非富即贵,绝不是落英县大户张生那样出身所及,面对这样的人,江晚哪里敢和人过不去,嫌命太长吗?
少年看了江晚一眼,依稀看得出有一丝不耐。
江晚僵笑着,不自然地说,“受礼……就此别……别过。”
少年敛眉,想了想,并不说话。
江晚拉着黑风退后了几步,往日里她也算胆大,怎么今日见了这陌生的少年,会忌惮得不敢言语。明明是那样高贵斯文一个少年人,生得比平日见的少有罢了,又不是会吃人的老虎。
“姑娘!”
少年黑眸一扫,如剑光锋亮地闪出,江晚的心又生生受了一惊。
少年见了江晚的神色,流露出揣摩的神情,忍不住开口:“姑娘,很是怕我?”
江晚冷不防挺直了脊梁,深吸一口气,结巴巴地说:“没……没有。”
少年颇有深意地对江晚细细审视了一番,江晚在他的审视下,心如悬在半空般,大气不敢出。
少年方严而肃然的面孔露出一丝笑,问:“在下有一事要劳烦姑娘的,不知姑娘是否方便?”
江晚怯怯地说句,“好说……”
少年遂问:“姑娘可知木兰村在何处?”
竟是这样简单的问题?
江晚有些不可置信,却也不敢多问,点头道:“沿着落霞山旁的河流走,你走不了多远,就能看见木兰的田地了。”
说完后,江晚不由看向少年,少年朝她遥遥作了一揖,姿态俊雅,动作从容,绝不是凡夫俗子所能比。江晚怔怔地瞧着这罕见的文礼作派,在少年行完礼后,恍惚地两手抱拳,道:“公子客气,就此别过。”
江晚一点也没想到,自己行的礼节多么不合时宜,只想尽快离开这富贵的公子爷,稍有得罪,她可承担不起。她勒起缰绳,“驾”地一声,身手矫捷地骑着黑风咻地钻入了靠近的树林里。
少年露出鲜少见的会心笑容,原来她不是个结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