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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洌心知妹妹所言有理,但始终觉得不甘心:“那今年秋猎之事,难道就放任不管了吗?”
“如今到底是个什么情形?我道听途说了一些,似乎还要猎虎?”管沅细问。
“原先的骑射是分开考核,射箭是固定靶心。但今年皇上也不知受了何人怂恿,骑射二合一也就罢了,还要封围场放虎,以射虎者为优胜,这会出人命的!”管洌说起来都有些惧怕。
虎乃百兽之王,凶猛异常。猎虎,别说其中困难,光是危险,只怕都会出大事。
管沅也蹙了秀眉:“这件事我再详细打探打探,听起来的确令人发指。”
回到含露居,管沅即刻命靖恭坊的人去详加打探,又请了柏柔嘉来。
“秋猎射虎的事,你大约也听说了吧?”管沅相问。
柏柔嘉点点头,抿了口茶才道:“这样一来,报名参加秋猎的人自然就少得多。若非是有真本事的,断然不敢去的,去了就是送死。某种程度上说来,倒是提高了秋猎的门槛,提炼了参加秋猎的勋贵子弟的质量。但是我哥说,刘瑜怂恿皇上这样做,只怕目的不在于此。”
“你的意思是?”管沅不解。
“猎虎,其中存在多大的危险?”柏柔嘉唏嘘,“如果有人要在其中做什么手脚,只怕防不胜防。”
管沅美眸盯着窗外飘落的银杏叶:“假如这些参赛者讨好巴结刘瑜,给刘瑜送礼,刘瑜自然会放他们一条生路;可是假如参赛者脖颈太硬,刘瑜便会百般刁难。这些勋贵子弟,都是家中精心培养的继承人。他们肯定会就此低头,依附于刘瑜;就算偶有几个有骨气的,只怕也会牺牲在这场秋猎之中,再不会对刘瑜产生威胁——真是收买人心、铲除异己的好方法!”
柏柔嘉凝眉纠结:“你和我兄长分析的一样,可我们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样的馊主意,多半是张彩帮刘瑜出的,”管沅记得很清楚。前世张彩是刘瑜最大的军师。而且张彩为人阴狠,手段毒辣,“主要还是在皇上。就看能不能劝住皇上了。如果有机会,一定要离间张彩和刘瑜。”
当日,管沅和盛阳在西江米巷的宅子相见时,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盛阳。
盛阳嘱咐过她。若有事相寻,便来西江米巷的这处宅子。离他当值的锦衣卫近。
“离间张彩,”盛阳思索了一阵,“阿沅,你这是好主意。可是,现在离间已经来不及,必须想更快更直接的方法才能阻止射虎秋猎。”
“皇上有没有和你谈论过。射虎秋猎的事?”管沅问。
锦衣卫是天子近臣,盛阳又是皇上亲信之人。还是往年秋猎第一,想来皇上也是会与他说起此事的吧?
盛阳点头:“自然说过,皇上始终觉得以往的秋猎太过死板,不能体现他们真正的能力,又指责有些人滥竽充数拼运气。皇上向来是喜欢冒险的人,不会在意猎虎有什么危险,我又不能直接戳穿刘瑜的险恶心思。因此,要怎么劝皇上,我还没最终想好。”
管沅想了想:“要不就整出什么事来,让秋猎被耽搁?”
“皇上对猎虎颇感兴趣,只怕没有事拦得住。况且今年不成还有明年,总不能每年都惹出事来阻止吧?”盛阳无奈摇头。
“真是令人头疼!”管沅抱怨着,“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最好让皇上自己先尝试一下猎虎的滋味,我就不信他真不怕死!”
“这也不失为一个主意,”盛阳想了想,斟酌着可行性,“但势必不能让刘瑜插手,那就制造偶然……”
“反正皇上喜欢出游,你就趁皇上出游之际安排一只猛虎在路上——”管沅语气十分埋怨。
盛阳显然考虑得更多:“万一真伤到皇上该如何是好?”
管沅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她摇摇头:“可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吧?你那个国师也没有好办法吗?”
“此事己出,再利用萨满之说未免令人存疑。”盛阳否决。
借神之名借得太频繁,也是会遭天谴的。
“那就只能看天意了。”管沅有些气馁。
“也不一定无计可施,你先不要着急,车到山前必有路。”盛阳劝慰。
两日后,秋猎前夕。
“司礼监的人怕是要急疯了,所有虎在一夜之间都病了,秋猎射虎的主意成为泡影。他们已经收了一部分人的银子,不能与人成事给这些勋贵子弟官职,日后他们的信誉肯定大打折扣!”鱼叔欣慰地向管沅转述靖恭坊打探到的状况。
管沅有些不放心:“京城附近还有老虎吗?他们会不会从别的地方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