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做其他时候,杜安菱真心不知道无事可做还会是这样难熬的情形。现在她知道了,却发现又找不来事情。
苦啊……竟不知无聊是这么折磨人,杜安菱眉目中带上了愁色。
倒是想起什么来,站起,就要出门。
……
也不像城门外,丛山县城墙里倒是有不少人顶着烈日出行——大多是附近乡里的农人,也有三两成群的商贩。
和当年倒是没什么差距。
这样想着,杜安菱走尽了石板路。接近西城墙的地方,县学书声琅琅。
站定,看着那斑驳的白灰墙壁,杜安菱脑海中凭空幻化出盘木青的身影——怎么会有那么多关于他的记忆?
也是,出了春月楼之后,自己与他的交集倒是极多的——希望他能不改初心吧。
转身又走进沿着城墙跟的小巷,过去买过麦芽糖的地摊处早已被一座酒楼占据。那酒楼倒是有两层高,沿着城墙长长的一条。屋檐搭在城墙上,一尺多粗的木柱,漆色还有八成新。
店门口沽酒的小二看着有些脸熟——似乎,年少时还见过。
不,确实见过,还吃过他带来的他父亲制作的麦芽糖。
……
还不到饭点,酒楼里也没有什么顾客,只有那小二在门口等着人。
杜安菱也没有再犹豫,带着杜瑜若,直接在大堂里找了张桌子坐下。
“客官是要酒还是点茶?这还没到饭点,上菜的话……”小二倒是个尽职的,跟着进了店里,躬身招待着。
“这时候叙下旧,不妨事吧。”杜安菱说着推上前十枚铜钱,看了眼柜台边的茶壶——进了店,点些东西是必须的。
小二也看出了来人的意思,不过五枚铜板足足是两壶半茶的售价,没有不接过的道理。取过茶具,清茶水汽氤氲。
“令尊过去是卖糖的吧。”呡口茶,杜安菱问起。
“家父确实买过糖。”小二阅人无数,知道来人恐怕是离乡久归故地的,如实答道。只是有些疑惑,明明是一介女子,怎么独自带着幼子回乡?
杜安菱看出了他的疑虑,却岔开话题:“酒楼里的茶,不止有本地的茶种,倒和京城里卖的云峰茶有些相似——只不过是次一档的茶叶,恐怕是杨溪县的茶树产的。”
小二一惊,能品出酒楼里茶水不俗的客人很多,可镇能品得那么细,倒是有些水平了。
“客官这是说?”小二谨记着父亲的教诲,把自己身份再一次放低。
“若不出所料,这店里的掌柜,是你的父亲吧。”
“正是家父。”
“二十四年,想不到他还是习惯着掺货!”
说着,杜安菱心头涌出一段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