蛛焱没好气道:“他那时一身乞丐装,满身污秽,哪里像是什么世外高人?不过吧,那时他年纪轻轻,修为却是惊世骇俗,又喜欢扮猪吃老虎,将那八名人族强者耍得团团转,爷爷才不至于被人族当成坊市上的货物一般进行瓜分。”
“没想你那老爹也是无耻至极,救我之后,逼我与他签了血契,做了他灵宠,并言道‘我知你一心求死,但我既然救你一命,你这条命便暂时属于我了,没我允许绝不可轻生,否则等你死后我必把你廉价卖了。’”
“我自然气极,但一身傲气作祟,又不愿死后真的被人族糟蹋,这才跟了他做了灵宠。不过,出乎我意料的是,你老爹看似毫无规矩可言,却是人族中响当当的汉子,我虽与他签了血契,他却从未把我当灵宠一般看待,渐渐我俩关系越来越熟,过了一段时间,他见我已无寻死之心,便提议解了我的血契,却被我拒绝了。”
“时日渐长,我俩引为知己,与他同行的时日,也令我对人族大为改观,觉得既然同为这世间万灵之一,又何来高低之分?我一直未曾询问你爹身份,直到一场大战,我才知他竟是药皇公孙明前辈的大弟子,世人称其为‘剑星’柳辛阳。”
柳丰差点没将口中酒水喷了出来,二十年前的“十大公子”前三甲之一便有这位“剑星”柳辛阳柳前辈,这种人族流传甚广的传闻柳丰在紫云谷所藏甚多的书籍之中自然不止一次看到,每当阅至这位柳前辈的相关事迹,便命中注定般心生向往,当下不敢置信,说道:“族长爷爷,我虽是人族,从小到大你也从未向我提及我父亲的只言片语,别一来就把柳辛阳柳大前辈送给我当父亲,丰儿虽然经常胡闹,却还有些自知之明。”
蛛焱冷哼道:“我像是会在这方面开玩笑的吗?”
柳丰冷静下来,觉得这个惊人消息实在匪夷所思,既感幸运,又觉失落,道:“丰儿倒还真希望是族长爷爷您在开玩笑,‘剑星’柳辛阳,以乾坤剑阵闻名天下,可这样一位惊才绝艳之辈,也在十多年前音讯全无,这种多年过去,怕是......”自打柳丰渐渐懂事,他开始想要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但他始终不敢多加打听,只因心里着实害怕听到他最怕听到的消息。试想若非自身难保,谁家父母又愿意离开自己的孩子,放手十几年不管,更何况还是将他寄托在与人族有着深仇大恨的大蛮山妖族之中,其处境之危,恐怕难以想象。
蛛焱知他心中所想,到没有如何伤怀,只道:“这点你大可放心,你老爹他还活着。”
柳丰惊喜道:“此话当真?老爹他现如今人在何处?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为什么不来看我?”他一连问了多个问题,似乎并不如何担心若当真见了父亲,自己又该如何与他相处。
蛛焱摇了摇头,有些无奈道:“我与你老爹之间的血契还在,冥冥中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尚在世间,只不过气息实在太弱,这么过年过去,我也未曾获取到半点踪迹。”
柳丰无奈苦笑,“族长爷爷,这该叫不幸中的万幸,还是万幸中的不幸?”
蛛焱没好气道:“不幸你个大头鬼!”
柳丰突然问道:“族长爷爷,我还小时便一直体弱多病,气息紊乱,是您一直用天蛛族族人的血脉慢慢滋养,才让我有所好转,这事是不是和老爹他不告而别有关系?”
蛛焱没料他竟能联想到此处,不由得欣慰道:“你这脑子倒和你那老爹一般,猜想得并没有错,事实上,你娘怀你之时,曾受神秘人袭击,深中尸蚕寒毒,连带着未出生的你也受了牵连。虽有你爹和药皇前辈出手,施展玄天回升之术,也仅仅保得你母亲一年半的性命,自你出生后不久,你母亲便去世了。”
“后来你爹私下里多次探查,认为药皇殿可能存有内鬼,便用了血契召唤,将你私下托付到我这里,并嘱咐我用族人天蛛血脉以毒攻毒,十多年过去,才渐渐将你身上的寒毒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