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接下来的几日宁现庭一直闭门不出。
他把自己死死地锁在书房里,连新皇登基的盛大典礼也未参加。
百官之中只有宁现庭一人没有参加,纵观古今,倘若不是病入膏肓,没有哪个臣子敢无故缺席。
宁现庭是第一人!
登基大典上,赵京渊看着空缺的位置,心里虽有诸多不满,却还是将自己的怒气忍了下来。
毕竟,当初举荐他监国的人正是宁现庭。倘若不是他开口,自己也不能顺利登上皇位。
与此同时,在南都汛情严重之际,是宁现庭一直在他旁边谆谆教导,减少他出差错的几率,让文武百官都对他赞叹有加。
哪怕就冲这一点,他就不能在这关键时刻大发雷霆。
眼下,正是昭南国百姓看着他的时候,倘若因此损失臂膀,自己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
所以对于宁现庭的缺席,赵京渊只是笑了笑,并未做任何责罚。也正是普天同庆之日,天下大赦。
尽管外面热闹非凡,但宁现庭的书房却如死一般寂静。无论谁人劝说,他始终不肯进一粒米。
他披头散发,死死抱着他与商晴的画像。他也不说话,以往神采奕奕的眼眸此时变得空洞无神。
商晴,他真的对不起你啊!
看着自家老爹一蹶不振的模样,宁迹恒虽是心急如焚,却也是鞭长莫及,无可奈何。
倘若凛若受此凌辱,恐怕他亦是如此,甚至有过之而不及。
但是当他听说是赵旭章逼死了自己的母亲,一股浓浓的恨意涌上宁迹恒的心头。
如果赵旭章还在,哪怕不惜一切代价,他一定会亲手杀了他。
他徒乱人意,思绪万千。
甚至,他也许久没有从巨大的哀痛中走出来。
“迹恒,你说这件事我是不是做错了?我是不是不应该告诉丞相?”凛若再次动摇疑惑道。
未告诉宁现庭之前,她告诉自己他拥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然而在告诉他之后,她却看到他那么痛苦。在这一瞬间,她突然觉得自己做错了。
言罢,宁迹恒将手搭在她的手上,宽慰道:“如果换作是我,我同样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他。凛若,你没有做错,我爹会好起来的。”
凛若立即说道:“迹恒,要不你去劝劝丞相。他这样不吃不喝,迟早会拖垮自己的身体。我熬了一碗粥,你端过去吧。”
说完,宁迹恒叹了叹气。
尽管他知道宁现庭不一定会用膳,却还是接过了凛若端着的粥。
不管怎么样,他还是要尽力一试。
“好,我端过去。”宁迹恒苦笑着接过了凛若手中的粥。
刚走到门外,宁现庭便摇摇晃晃从书房中走了出来。
此时的他,面容消瘦,步履蹒跚,早已失去了当日意气风发的光彩。远远看去,倒像一个老态龙钟的老者,日薄西山,垂垂老矣。
看到宁现庭走了出来,宁迹恒和凛若立即跟了上去。
“商晴,我对不起你啊!”
宁现庭突然仰天大声喊道,声嘶力竭,凄入肝脾。
正当凛若准备伸手去扶,宁现庭倏然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他实在太累了!
“丞相!”
“爹!”
凛若和宁迹恒顿时瞳孔骤然一缩,连忙将宁现庭扶了起来。
随即,宁迹恒将宁现庭背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将他安置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