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府台都下衙了,见了没意义,明早再去。”他说的理所当然。
三人面面相觑,面露狐疑。
苏瑾僩和薛安各自回房之后,姜玲珑还在琢磨邝毓的话。
邝毓也不解释,任她东猜西猜。
有事情想,总好过一直担着心。
苏瑾僩回到房里立刻又变得焦躁不安,在屋里来来回回踱了几趟,他不敢去敲邝毓房门,就去找了薛安。
薛安开门的时候正缩着眉头。
“你觉得主子是什么意思?”他一进屋就问薛安,“他从来没有什么事情是靠官府解决的。”
遣云山庄里的人,心里多少都不愿意与官府为伍。
“那是你主子,我怎么能知道呢。”薛安叹气,“我在想蒙汗药的事,这阵仗铺得这么大,若不是邪祟,怎么能迷倒全城在街上的人?”
苏瑾僩自知推测无果,也叹了口气,“要是弥总管在就好了。”
“弥总管?”薛安挑眉,“是你主子心腹?很厉害?”
他在苏瑾僩面前说另一个人是邝毓心腹,有一种挑事的不礼貌。
苏瑾僩白了他一眼,“大家都是兄弟!”他嘟嘟囔囔,“但是弥总管和主子从小一起长大,他肯定清楚主子的心思。”
他对邝毓倒没什么犹疑的,主要是橙月被绑,他这心就七上八下的,一个人呆着的时候就胡思乱想。
“等我们救了人回去霖羡,你就能见到他了。他人很好的。”
薛安知道他心里烦躁,就陪他聊天,问了霖羡的情况,听苏瑾僩将他们这些人的故事讲了遍,一直讲到梁王入狱,曌王登基。
这可比话本还有意思。
薛安没来由地心情激荡。
“你在和我说说,你们在战场上怎么相识结交的?那一场战争具体什么情况?又怎么全身而退的?还有你当暗影,做了些什么事情,郡主怎么救得你?你都具体说说。”
苏瑾僩很骄傲地将自己知道的部分详详细细告诉薛安听。
薛安激动,是因为他小时候想象中的英雄人物就是这样的,不管是上阵杀敌还是潜伏在暗,都是忠肝义胆,百折不挠。
他听到苏瑾僩说自己当时如何被审讯的。又听到姜玲珑如何初见立刻下了决定救他的。邝毓又是怎样视死如归,打算牺牲自己和梁王同归于尽的。见弥与苏瑾僩的姐姐那场婚礼上,有太多的精彩瞬间。还有很多苏瑾瑟告诉苏瑾僩的故事,比如姜玲珑和禾悠然是怎么当机立断给他剖腹取了箭头。比如姜玲珑腿脚有伤,又因为急着救他,险些旧伤复发。在这一个个故事里,总有一个不太显眼,又几乎处处出现的身影。
就是苏瑾僩口里说的弥总管,见弥。
“哦对了!”苏瑾僩想起来,“你俩还是本家!他也姓薛!”
薛安愕然,他对这个弥总管本就好奇,听说他一个人代邝毓打理庄内大小事务,觉得这个看似没有什么个人亮点的人,应该是非常聪明周到,又刻苦钻营的才对。又因为关于他个人的事迹太少,所以惹得薛安反而更加好奇。
听到苏瑾僩这么说,他自己都觉得为薛姓一族感到与有荣焉。
“你说得这般险象环生,”薛安撇嘴,“要是早些认识你们就好了。保家卫国,还洗刷冤屈,惊险刺激。”
可能唯一的不足就是遇不到钟磊。
他一片志气投戎,却只有钟磊这一个收获。
杀过那么多人,却从来不觉得酣畅热血,不觉得有什么好拿来与人说道的。
都是些赵翀的龌龊事。
苏瑾僩越过桌案拍了拍他的肩膀,眸子里尽是少年热忱的朝气和灿烂,“现在加入也不迟。我们庄子里,真的很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