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儿放下电话后心里仍然觉得烦闷,琴儿姐姐说了半天还是没有做事的希望,还说自己没有专业方面的知识,无非是说我玲儿没能读到大学。接着又烦躁起来,六神无主。随意翻弄着琴儿姐姐的书柜,却也能找到琼瑶阿姨的书,便捡起一本《在水一方》靠在床头上,重温起来。
这天舅妈回来特别的早,进门便嚷嚷道:“我今天的火还满正,打了一个清七对,还是硬的。”
朱楚明一向不愿意搭理她。玲儿忙起床应道:“我是在想舅妈的火该起来了,赢了多少钱啊?”
舅妈的眼睛笑眯了“托玲儿的福,三翻的五翻,一共是三十六元。”
玲儿惊奇道:“舅妈打多大的牌?”
舅妈说:“我们这些下岗的能打多大的牌呢?一角的。”
玲儿再没说话了。可舅妈却拉玲儿到客厅沙发上坐下,一边说:“玲儿,舅妈再跟你说个事。”
玲儿知道舅妈又要谈给她找工作的事,心里真有些过意不去。这些天舅妈每天回来都会带来一、二则消息,但没有一件消息能让玲儿满意。
舅妈拉着玲儿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玲儿呀,这年头找个称心的工作不容易,就是过去找个好工作也一样的难,凡事都要有个关系,看你舅舅,爸爸,妈妈和我都没有一个好工作,尤其现在还要讲个文凭。依我看这年头有钱什么都有了,有钱就有地位,有钱就有身份,要不没人看的起你。”
玲儿出校已有两年,已是年满二十一岁的女孩,虽然思想还不够成熟,但对舅妈讲的这点道理早有认识。知道自己在舅妈面前是小的,从不顶嘴,更不争辩。舅妈一向认为玲儿比琴儿乖巧,不像琴儿,还没说上两句便顶撞起来。她继续亲切而又温馨地说:“我早听说我远房叔伯的女儿在生意上发了财,今天特地去看了一下,也想知道一些生意上的道道。真是不看不知道啊!一看吓一跳。好家伙呀!我那远房妹子开了好大一个发廊,一楼有一个排球场那么大,装饰的漂亮又好看,二楼上装的更精致,每个房间都像宾馆,真是豪华的不得了啊!光这些设施,至少要用百八两百万人民币。再说里面的小姐,都穿一样漂亮的制服,各个长的漂亮。”
玲儿听了这些却没有一点兴趣,为了敬重舅妈,脸面一直朝着舅妈,眼睛早已瞟到了墙壁上姥姥很早以前作的墨水画。一只青蛙伏在清澈水面上的荷叶上,荷花却在含苞未开时。舅妈仍在有声有色地絮叨着:“我这个远房妹子和我一样也姓郭,叫郭苹。高中才毕业那会和你一样找不到工作,她开了一个理发店,后来改成了发廊,从一间房子的小理发店,发展到两间房子的发廊,生意越做越大。”
舅舅朱楚明把饭菜端到桌子上,说道:“还不饿?吃饭啦。”
大家围在桌子上吃饭,舅妈仍在讲述着她那远房堂妹郭苹的故事,右手上的筷子像是在打着拍节,一字一句地对玲儿说道:“玲儿呀!明天我带你去你郭苹舅妈的那儿去看一看,看你郭苹舅妈是怎么样发展起来的。”
一直没有言语的朱楚明听到这里,严肃地说道:“那是个什么鬼位置,还要带我们的玲儿去?”
舅妈这才把筷子插进碗里,将米饭一批批地刨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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