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另一道声音响起,语气里满是惊惧。
“你不要命了?你难道没有听军中盛传?这女子似乎身份来历不凡,更何况,方才临王殿下对女子的态度,你没看到?你若此刻闯进去,看到了不该看到的,殿下挖了你的一对招子,都是轻的,依我看,要了你的命也是情理中。”
“好了,你休要吓俺老张了!”
“我怎是吓你?你自己心中没数吗?方才殿下不是说,不许任何人进出营帐,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你我!”
“是是是,你说的是,我醒的了,多谢老哥提点,否则今日要闯下大祸的,你看我吓得这一身汗!”那叫老张的干笑两声,似在掩饰自己的惊恐。
“这没什么,到时,你我兄弟是要携手上战场的,这些个小事,你就别放在心上了,我们……”那人说到这,突然停了下来。
因为,营帐不远处,隐约传来了呼喝声,这声音我也听到了。
这时那叫老张唏嘘的道,“他们又去打他去了,照这样下去,迟早是要打死的!”
“他们?他?指的是谁?到底谁快被打死了?”我心中疑惑,这些军中机密我本无意探听,可二人的议论声,一句句的传入我耳中。
“谁叫他没有保护好皇帝陛下,若非他无能,陛下怎会被人割去了首级?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若非当时公主殿下求情,只是将他关入地牢?哼,怕是他要被将军当场五马分尸!”
“说得是啊!他们这些个*臭未干的小娃娃,能当得了什么大任?还被将军破例提拔成副将,不过是花拳秀腿,还说是什么玄清宗的弟子,法力高强,现下看来,也不过是脓包一个,若是当时让老哥去保护陛下,以老哥的身手,陛下岂会出事?”
“咳咳,张老弟过奖了!”
他的话让我不禁倒吸一口气,“副将?玄清宗弟子?”
这整个营中除了三年和路南,还有别的宗门弟子吗?这些我不得而知,只是但凡有个万一?心中不断劝慰自己,可还是难忍心中那突然升腾起的不安。
而就在这时,那老张头又说道,“俺老张句句都是发自肺腑,感佩老哥,你别说,若说这一件事也便罢,前些日子,不是有一个他们宗门的弟子,在营地外,不远处的深林里,被人一剑封喉?就这水平,还当副将呢?给老哥提鞋,他们都不配!”
“嘘!别乱说,若是被别人听到,再去将军那里嚼舌根,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两人声音渐小,而我却是再也听不下去,心口疼的难以名状。
究竟是谁被人一剑封喉!又是谁被关入地牢,再忍不住内心的惶恐,扯过木架上一件单薄的内袍,跃水而出。
我用簪子划破了身后的帐子,疯也似得往外跑,躲过层层巡逻的守卫,朝着那呼喝声不断的地方而去。
“打死他!这种废物要他何用?”
“打死他!”
“快打死他!”
远远看见,一群身穿盔甲的士兵,在朝地面跺去,更甚者,在往里面扔顽石,那里隐隐发出一阵阵痛呼声。
我急忙上前,奋力拨开人群,才看到,与地面齐平的地下,有一个大坑,坑里放着一个半人高的囚笼,囚笼里有一个衣着单薄的少年。
他紧紧的抱着头,蜷缩在角落里,一身薄衣,早已褴褛,捉襟见肘,身上布满血迹,一动不动,看起来就像是没了气息一般,
可我一眼便认出了他。
“三年?”
我控制不住颤抖的声音,少年听了,身躯忽然一震,他猛地抬起头来,那一双灵气逼人的眼睛,不是三年还会是谁?
三年眼里似有水光,他勉强撑起身子,这半人高的铁笼束缚着他,难以站起,他跪坐在铁笼里,双手紧紧扳着上面的铁笼,才勉强跪直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