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眼前两步远处的竹丛边,一对年轻男女正跪坐在地,紧紧抱在一起。男的上身不着一物,女的只披了一件中衣,松松垮垮,显然是匆忙之中从地上一堆凌乱的衣物中随手捡起来套在身上的。
借着昏黄的灯火,梨月看清了眼前两人的面容:这女子是楼夫人安排在赤昳服侍的侍女庞细珠,男子是看管库房的家仆黄铢。
两人被她撞破,起初很心惊,继而反倒松了口气似的。
庞细珠一面起身穿衣裳,一面细声细气央求梨月:“梨姑娘,能不能求你,不要告诉别人?”
梨月偏过头去,心里莫名涌上一股愠怒,冷冷问道:“你能侍奉大将军,还不满足吗?”
为何还要和一个家仆做这样的事?这是把大将军置于何地?
庞细珠系好衣带,上前抓住梨月的胳膊,满脸委屈:“你不知道,我从没服侍过大将军。
“老夫人把我和董蕴派给大将军做侍寝婢女,可大将军连房门都不让我们进。
“后来,我找机会去书房伺候茶水,叫大将军给知道了,罚了我三个月月钱,还告诫我不许再靠近书房一步。
“我和董蕴虽住在大将军的院子里,却和草木一般,从没得大将军正眼瞧过一眼。”
梨月听完大为惊诧,但却也有几分怀疑:她说的是真的吗?好几个月了,大将军真的从没碰过她们?
庞细珠见她不大相信,急得欲要掉下泪来:“梨姑娘,你相信我。我和大将军什么也没有。我跟黄郎在一起,也不算背叛了大将军。
“求你看在我和黄郎两情相悦、情不自禁的份上,帮我们保守秘密好吗?求求你了,不然闹得大家都知道了,我和黄郎就没命活了。”
梨月心口发堵,滋味莫名,不愿再与她纠缠:“我不会管你的闲事,但也请你们收敛点。不管怎样,你也是大将军房里的人,别让大将军太难堪。”
“你真的保证不会说出去吗?你能发誓吗?”
梨月有点反感:“我说了不管,便不会往外说,何必要发誓?”
此时黄铢也穿好了衣衫,走了过来。他原本心里忐忑不安,毕竟偷的是主子房里的人,害怕梨月去向主子告发了,自己要被打个半死,关进大牢,或问个剐罪。
这会儿见梨月似乎无意揭发自己,胆子便壮了起来,语带威胁:“梨姑娘,你不是这赤家的人,确实不必要管这些闲事。
“但我们也不熟,实在不知你会不会出尔反尔。不如你就发个毒誓,若把这是泄露出去,便短命横死,连你师父你家人统统死无葬身之地!如此,我们才可相信你。”
梨月一听,向来柔顺的性子也抵不住怒火上窜:“你们不要得寸进尺!这和我师父有什么相干?凭什么要我发毒誓咒她?”
黄铢咧嘴一笑,伸手一把拽住梨月的细腕:“你不肯发誓,那我到时候只好说你也被我玩过了。我看以后那个正经人家还会要你!”
“无耻!”梨月咬牙恨道,把胳膊使劲往后扯,可黄铢力气大,抓得牢,她怎么也挣不开。
庞细珠还在可怜兮兮地恳求:“梨姑娘你就发一个誓吧,你既不会往外说,又怕什么呢?”
梨月本不愿多理会,此刻见他们这般,却突然不想让他们遂心了。
她任由黄铢抓着自己胳膊,冷然看着他:“你应该知道我善于解毒吧?”
黄铢愣了愣:“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