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赤昳不等她回应,便已吩咐车夫径直回赤府。
她抬眸瞟了赤昳一眼,见他面色沉郁,本想反驳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车厢内沉默了一阵,梨月渐渐觉得局促起来,两只手交握在一起不住地暗暗揉搓。
“手痒?”赤昳低声问了一句,语气毫无波澜。
“啊?不是……”梨月摇摇头。
“那你一直搓什么?”
“我……”梨月暗呼:总不能说自己这么面对着一言不发的他,太紧张了吧?
赤昳口吻不冷不热,仿佛夹着一丝丝别样情绪:“你和别人说话也这么吞吞吐吐的?”
梨月脸上顿时一阵火辣,听不出来他是在调侃还是在讽刺自己,只是越想越觉羞恼,不知何种心思作祟,竟冲着他反问:“大将军呢?既然来了,怎么不去灵枢阁看一看就走了?”
赤昳面色微顿,眸光黯了黯:“与你何干?”
梨月心头狠狠一震:是啊,与我何干?何必多此一问?
生生抑制住心底汩汩上涌的酸涩,一路上她再没开过口。
且说丛琬因不放心晏颉的症状,第二日又要挟他和自己同去请花影看诊。
花影诊断出确为中毒之状,只是此刻还没到发作之时,轻易觉察不到。
“当真是中毒?”晏颉愕然,“我从未吃过喝过任何不寻常之物,如何会中毒?”
花影道:“有时只轻轻嗅一嗅也会中毒。只是我本领不够,尚不能断定具体是什么毒。
“眼下你的症状还很轻微,可以通过喝药将毒素慢慢排出体外。”
丛琬一听有法可解,忙道:“那便有劳娘子开方子吧。”
随后,花影开好排毒的药方:“这方子对身体没有害处,是常用来祛毒的,可放心服用,每日两次,至少须得连服半年才可。”
“明白了,多谢。”丛琬收下药方,长舒了一口气。
晏颉不禁皱起了眉头:自己怎会中毒的?何时中的毒?自己从未树敌,也不曾有仇家,究竟是何人要下毒害自己?
他二人来找花影之事并未声张,但毕竟有车夫、侍女等几个下人知晓,没多久,便传到了外头裴氏的耳中。
裴氏看着来回禀的侍女玳儿,满脸惊喜:“没弄错?他们当真去找那个专给人解毒的花娘子了?”
“是,奴是听送他们去的车夫说的,千真万确。”
“好,好!”裴氏连道了几声好,心里无比痛快,“知道了,你下去吧。”
而后放声大笑起来。
玳儿步出房门,心下大惑不解:公子和少夫人去找人解毒,二夫人怎的如此高兴?自己服侍二夫人好几年了,还从未见她这么高兴过。
荀府。
近来虞濛一直在西城灵枢阁坐诊,不到一个月工夫,西城店里黄樱等几人对抓药记账之事都已轻车熟路。
这日傍晚,虞濛回到府中,同裘伯商议要再增加些人手,以备日后派去南城分店,以及安排到库房备药。
商议完后,裘伯先行告退,不一时,朝荷敲门进来了,手中拿着一张请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