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祝老一脸德高望重的样子,其实是个大喇叭,我呲牙咧嘴地揉着身上被小雅蹂躏过的多处伤口,拼命地表示我的无辜。如果说恋爱中的男人都是疯子的话,恋爱中的女人一定都是偏执狂,这也印证了格罗夫的那句名言,揭示了人类爱情与生存之间的必然联系。对整件事情来龙去脉一清二楚的小雅,还是在一番大刑伺候之后,扭着我的耳朵警告我不准对小园想入非非。
“你们这些男人都是一样,脑子里天天想着左拥右抱,三妻四妾,这下是不是心花怒放了,多情种子?”小雅咬牙切齿地说道,手上的劲道又加重了不少,引得我又是一阵惨叫。
“哎哟,别…不要那么绝对嘛,我象是那种人吗?”我连连告饶。
小雅冷笑着说:“哼,我看即象且是!要不然怎么会成天看着网上那些YY小说流口水?何慕远,我警告你,你的那点小心思我看得一清二楚,别想跟我耍花样!”
“是,是,老婆大人放宽心。再说就算信不过我,也别把人家小园给看扁了,对吧?”听到我这句话,小雅才怒气渐消地放下了手,饶过了我可怜的耳朵。
好容易哄着雌威大发的母老虎回了宿舍,自己也回屋去了。一进门,已经下了自习的室友便指着我红肿的耳朵起哄开来。“笑什么笑!”我老脸一红,“有种的来火拼一把,谁是猪谁上极刑!”于是大伙儿摆开场合拱起猪来。要说今天也是倒霉到家,连连赶猪进圈,不到半个小时我就被成功催肥。于是一大伙看热闹的架着我来到女生宿舍楼下,拿出准备好的纸条让我照着喊,“我是气管炎!我是气管炎!”差点没让楼上扔下来的鸡蛋砸着。
第二天下午课上完了之后,我同小园一起往她家走去,她家就离学校不远,走十分钟左右就到了。“哎我说小园,你说我要不要买点什么东西带上?”小园瞪了我一眼,笑道:“算了吧,你一个穷学生,真以为是女婿上门啊?”我不好意思地说道:“哪里,这次都是我的事情,弄得你也这么被动。”小园摇摇头,说道:“没什么,对了,你什么时候走?”我沉默了一下,说道:“不知道,应该就在这个月底吧,最迟也是下月初了。”小园轻声叹了一口气,抬起头看着我说道:“决定了时间别忘了告诉我一声,以后也许我们再也见不了面了罢?”我看着她美丽的脸庞,彷佛与小琳的面容交错起来,心中一痛,好容易才忍住了将要脱口而出的话。小园啊小园,我这样一个平凡无能的人,也许从此不见,对你才是最好的选择吧,低下头去,继续前行,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
不觉间已经到了她家门口,我收拾一下心情,与打开门的小园走了进去。接下来的事情就与所有人的经历大同小异,见过了她的家人,便就是坐在沙发上接受她父母的各种各样的调查提问,在把我最后一点情况挖出来之后,时间已经到了六点过,然后就是吃饭。
大家都知道,这样的场合吃饭再不是一件美好的享受,桌上摆的菜不可谓不丰盛,可惜一边要注意吃相,一边要接受大家无时不在的目光关怀,本来就非常局促的我更加不安,挑菜都不敢动作过大,只盯着面前离我最近的红烧排骨挑。“喜欢吃就多吃点,这是我们第一次作四川菜,可能不太好吃,你就将就一点哦。”小园妈说道。“哪里哪里,很好吃,呵呵。”我一边点头,一面又夹了一块,放到嘴边一嚼,靠,是块姜,颜色跟排骨差不多,都怪我眼神差。我四下一看,没看清楚是不是可以往桌上扔,也就没敢这么作,我把姜放在碗里,又觉得不吃又不好,我心一横,一口将姜咬到嘴里,嚼了两下,咽了下去。旁边的小园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尴尬地看着她,她笑得更加的大声了。
“这孩子,一点规矩没有,别理她,你继续吃吧。”小园爸终于看不下去,出声道。小园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说道:“我饱了,你慢慢吃呀。”说完一旁看电视去了。这丫头,存心看我笑话,哪有她先走的道理,我心中暗暗叫苦,埋头继续吃饭。
小园爸神情威严地说:“慕远呀,本来你们现在已经是成人了,谈恋爱也是正常的事,但你们还是学生,还没有参加工作,很多事现在还说不清楚,你们更加应该严格要求自己,要弄清楚孰轻孰重,不要作错事呀。我看你人还老实,我还是放心的。”我连连称是,心下大叹这顿饭吃得不容易。
小园走过来,嗔道:“爸,你就是说对你们女儿不放心罗?哼,慕远,吃完了吗?吃完了我们就走了。”我抬头望着她,嘴里不知道说什么好。小园妈在旁边对小园道:“这丫头,哪有这样催人的?”我赶紧站起来说道:“伯母,我已经吃好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拼命地补习,小雅也忙着应付即将而来的考试,日子过得非常平静充实,终于在提前进行的考试中,我顺利过关。在研究生考试中,小雅也自我感觉考得不错,总的说来还是顺心如意的。霍克也如约前来,经过一阵紧张的忙碌,手续也基本完全,离别的日子就要到来了。
这几天都是在忙着告别。我和小雅也是抓紧一切时间在一起,想起不久就要同大学生活作别,同相处了四年的朋友们作别,心中颇有些不舍。
把自己杂七杂八的东西都收拾好,发回家去,明天就要启程了。我送小雅回去后,自己坐在宿舍里发起呆来,不觉间已经到了晚上九点。还是出去再到学校里最后再看看吧,我转身下楼,走到楼门口,看到小园正好往这边走过来。
“半坡”咖啡厅。
沉默良久的小园凝视着我,说出了今晚的第一句话:“慕远,明天开始,我就要开始忘记你了。
“不管是多么难忘的东西,总会在不久的将来遗忘,就像现在,无论我多么努力地告诉自己,要记住眼前的每一刻,但我知道这都是徒劳的,也许过不了多久,就算是我拼命地回忆,你现在的样子也都会象抓在手中的细沙般无法留住地慢慢模糊,怎么办?慕远,告诉我,怎么办?”小园的泪水不断地往外涌,不管她怎么去擦,总是不停地占据着她的眼眶,模糊着她的视线。
我无语地深望着她,望着她的眼睛,脸庞。我贪婪地凝视,努力地记忆,舍不得一眨眼的工夫。咖啡厅里传来了一阵熟悉的音乐,那是Aerosmith的“IDon‘tWanttoMissaThing”,歌声在我俩沉默的对望中飘扬。从来没有一首歌象今天这样打动我的心,在史蒂夫沙哑深情的歌声中,我的眼泪也难以遏制地涌了出来。
Icouldstayawakejusttohearyoubreathing
watchyousmilewhileyouaresleeping
whileyou‘refarawaydreaming
Icouldspendmylifeinthissweetsurrender
Icouldstaylostinthismomentforever
everymomentspentwithyouisamomentitreasu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