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门头上,挂着上好的紫檀木门匾,苍劲有力的刻着“厉庄”,在初春的阳光下熠熠生辉。不过两旁挂上的白色布幔则散发着浓浓的肃冷,而青石板砖路两侧站着的二十多个身穿灰色麻布的壮汉,更是让人不由生出一阵沉闷的压抑之感。
今天正是厉家庄厉老庄主,厉天雄的祭奠之日。厉家庄是龙吟镇外的三大庄之一,厉老庄主是一生更交友无数,今日龙吟镇外的一百多庄子几乎全都来了。厉家的宅子虽是宽亮,但是今日也不免显得有些拥挤
宽大明亮的正堂中间摆着厉老庄主的画像,虽只是简单的浓淡笔墨却也勾画出几分厉老庄主的霸气,哪怕只是在画像中的两只眼睛,也似乎暴出一道精芒。
画像边上摆着一柄银亮大刀,背宽锋利,刀柄漆黑,锋刃间有一条细长血槽,其间暗红,却不知染了多血强者热血,正是厉天雄生前所用的鬼头大刀,仅仅是看着似也生出浓重煞气。
“没有想到厉老庄主一世英雄,最后竟是这般境地,两个龙虎一般的儿子皆死于非命,小女儿如今还守在闺阁没有出嫁,大孙子是却不知怎的被逼疯了,而小孙子,瞧见没——”说话着,这名瘦脸,留着白羊胡子老者手指了指跪在祭堂之下的一名少年。这少年不过十四五岁模样,身子瘦弱,双目更是无神,正望祭台之上出神,不过眉宇间却是有几分厉天雄的虎猛豪气。
“厉天雄的小孙子叫做厉海,打小弱不禁风,三年前却不知怎滴了,突然傻了,厉老庄主不知请了多少医师却是毫无效果,听说就连龙吟镇里的吴神医都请来了,但是毫无起效,他这小孙子整日就这般呆呆傻傻,也不说话。有人说是厉老庄主当年杀的人太多,煞魂害不了厉老庄主,便来害他的孙儿,却也不真是假。不过,厉老庄主这一手建起来的家业只怕要保不几年喽。”那蓄着白羊胡子老者又接着道。听到此处,堂下的几人目光皆是向少年身上移去,看着少年呆傻的模样,有几分不屑,更是有几分叹息。
而跪在地上的少年却是毫无感觉,双目依旧望着祭台之上出神。在少年厉海身边还跪着一女子。女子柳眉细腰,面容娇嫩,两颊之上流着泪水,更是一翻楚楚可怜让人心疼的模样,女子虽是披着孝服却是遮掩不了的美丽动人,这女子便是厉天雄尚没出阁的小女儿,厉娴。
“哎,想想这厉老庄主年轻之时,十六便有生撕虎狼之力,同一辈之间更没有人是可堪他一战之敌,仅凭着一柄鬼头大刀便是只身闯血狼山,斩了一百多人,最后生生抢出一个如花似玉的娘子来,到了最后竟是这般田地。”另一老者无不感叹。家业无人继,老来无子送终,英雄暮年只怕无比这更加凄凉。
“可不是,当年厉老庄主确实是气概万分,也是因为这事从血狼山中抢来的娘子,方才与林家结了仇,林老庄主更是与厉老庄主斗了一辈子,不过这一次,哎!。”白羊胡子老者压低了声音,说话间眼睛扫了扫,似是怕被厉家庄的人听见。
“哦,还有这样的事?”几个不知内情的老者眉间一挑忍不住问道。
“呵呵。”那道出秘事的白须胡子老子,说到此处脸上不免有些得意之色,抚了抚白羊须压低了声线道:“那厉老庄主从血狼山里救出的那女子,姓徐叫素儿,正是当年徐家庄庄主之女,这徐家女子的美貌附近百来庄子是无人不知。这徐素儿被厉天雄救了之后,一是感激,二是钦佩于厉天雄的英雄气概,二人最后竟是私定终身。不过恰巧的是这徐素儿早已许给林家庄当时的少庄主林严,你说这能不让林家庄大动肝火吗?”
“真的?”几人有些不信,挑动着眉宇轻声问道。
“这能有假,虽然当时厉天雄还是孤身一人,远不如当时家大业大的林家庄,不过他也是英雄了得,以一人之力,连败林家庄三人,更是将当时少庄主的林严打得吐血,最后还是当时的林家老庄主亲自出手方才震得住。”那瘦脸老者又道出几句。
“最后那徐素儿虽是死了心的跟了厉天雄,却不得不与徐家庄断了关系。但是厉天雄却是天生龙虎命,仅是十年便创下一个偌大的厉家庄,与林家庄陆家庄并称龙吟镇三大庄。而那徐素儿更是给厉天雄生下两男一女。两个儿子皆是继了厉天雄的龙虎之象,女儿则是得了徐素儿的美貌,是家业兴旺。”
“确实,那厉庄主的大儿子厉毅我是见过几次,端的了得,恐怕比厉老庄主年轻之时更盛几分,不到三十岁便已经是武者七重战力,若非时运不济,只怕五十之际便能堪破那九重之门,聚气化丹,传到传闻中的丹武之境。”与厉毅有数面之缘的胖老者回想着道,说话间眼中竟闪出一阵阵的希冀之光。
“厉老庄主的二儿子厉成也是了不得,虽说武道之上比起厉毅差了几分,但是在同辈当中却是没有几人可堪相比,而这厉成更是文武全才,若是多活个几十年,也不是没有聚气化丹,达到丹武之境的可能。”人群中的一人又说道,其余不由纷纷点头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