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起伏的屋顶之上,繁星点缀,与皓月的光芒一起柔弱的照落,厉海的失神的望着宁静的夜空,徐徐的山风吹动布褂的衣角断续舞动,抚动着他越发刚毅的面容。
想起这两个多月的努力,想到那药力狂暴冲击的痛苦,再想到进阶之时身体的脆鸣以及那一刻力量充满身体的快感,厉海的笑容干净而纯粹。
难得有这般悠闲的心情,厉海大脑空空,舒服的躺在屋顶之上。“吱呀,吱呀”腐木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从校场上缓缓传来,越来越近,越发的尖锐,向着厉家庄的正屋走去。
厉海坐起身来,不免觉得有些奇怪,现在的正屋之中只住着自己与姑姑两人,除了于伯,平时根本不会有人来的。
顺着声音仔细望去,厉海在昏暗的月色中,隐约看见正是一架轮椅缓缓前行,也正是这架不看便知陈旧非常的轮椅发出那“吱呀吱呀“令人牙酸的声音。轮椅上坐着一人,外面裹了一块黑布,看不清到底什么样,正由于伯领着向着正屋寻来。
陈旧的轮椅上梯道有些吃力,“吱吱”的声音更大了些,好不容易从梯道上爬上,门槛却是更加吃力。
厉海从屋檐上一跃而下,落在轮椅的背面,双脚落在地上毫无顾忌的发出“咚”的一道闷响。
“啊”几乎同时一道轻脆的惊呼声传来,娇俏的身影连忙转身,粉嫩的鼻尖恰恰触在少年的唇角。
四面相对,一片俏红,一抹惊奇,山风徐徐,衣袂飘动。
少女惊慌的一退,撞动身后的轮椅,陈旧的轮椅发出一声“吱呀“的声响,撞在落了色的门槛之上,轻轻的一声,似伴动着少女的心跳。
厉海一愣,在屋顶上时,月色昏暗,又有于伯挡着,自己却是没有发现在这行在轮椅后面的少女。
不及去仔细打量,那陈旧的轮椅慢慢转过来,一双眼睛盯着厉海,平缓安宁的声音:“你便是阿成的那孩子的孩子吧。”
厉海心头又是一愣,却是想起脑海中有些模糊的名字,眼睛亮了亮,仔细的望去。
挡在身上的那块黑布慢慢放下,丝丝银发掺在整齐的挽发中,额上的皱纹清晰可见,双眸淡淡的看着厉海,有些苍白的唇角弯着轻微的弧度的笑意。
一种安详一种亲近的感觉涌了上来,让厉海有一种熟悉非常的亲人关怀的错觉。老人的手掌伸出,慢慢的递向厉海。
厉海竟本能的走上前一步,任由着老人的手掌轻轻的触及自己的臂膀。干枯的手掌轻轻的摩挲在臂上,好似有一种魔力一般,顿让厉海的内心宁静非常,没有丝毫的杂乱。
厉海怔怔的看着老人的双眼,感觉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萦上心头,而一时之间却又难以抓住。
“姨母?”就在厉海发愣之时,熟悉的声音传来,厉娴的眼睛充满着难以置信的表情,飞快的扑上来。
白色如雪的裙纱飘然而舞,娇小的身影一扑而至,站定在轮椅前,却是平时少见的满脸笑意。
“每一次见到你,便觉得自己越来越老了。”老人面带着微笑,伸出手掌摸了摸蹲下身来厉娴。
厉娴将面颊贴在老人膝上,手掌在老人粗糙的的麻裤上划动,抬起头来看着老人,认真的道:“不老,姨母你一点都不老。”
“娴儿,你可越来越像你母亲年青时候的模样了,就是不知什么时候能寻个你父亲那般的盖世英雄。”老人的手掌抚过厉娴的发稍,柔和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