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那神像,忽然有一种熟悉感。”躺在一旁的谷莺莺突然出了声,她睁开了双眼,任血液流淌进眼角,“不过是盯视了一会儿,脑子里便像陷入什么一样,只觉又吵又闹,然后我便什么也记不清了。”
她神情委顿,勉强地撑着身子起来后,一步步往那神像残留的废墟而去。
谷莺莺秀面染血,在废墟当中翻找了一会儿,而后双瞳一缩,从那堆碎玉里挖出两把包着刀鞘的兵器。
她将兵器怀抱回到雪鸟跟前,半蹲着身子仔细地看着它,语气认真地道:“老儿,我得谢谢您,没有您和竹竹,我可能会遭遇不测。您看看这两把兵器,我们该怎么处理。”
雪鸟眯了眯眼,侧着脑袋看了谷莺莺好一会儿,见她眸光中并无迷惘之色,言语间也无过激的表现,这才颇为放松地点了点头:“你不拉开刀鞘看看么?这尊神像单单对你有所引诱,你自己心里隐约间也明白,这不太寻常。”
谷莺莺面上淡淡,半阖了眼,声音里带着些沙哑:“若说我刚才心里对它们毫无执念,这约莫是不可能的。纵然神智被控制弄得自己身不由己,可正如你所说的,单单是我才会被引诱,而我对那神像也有种难以言说的感触。”
说到此,她不由停了下来,指尖无意识地抚摸着那刀鞘,唇角溢出一丝叹息:“我毕竟是个普通人,不愿去想太多妖异之说。此物对于我的影响,也到此为止。我不会让它影响到现有的生活,这是我对您的承诺。”
“您,想必也不希望我将它们带出这地方。”谷莺莺伸出指头揉了揉雪鸟的羽毛,轻柔地笑了笑,“既然我们都心中有所决定,且想法其实一致,何乐而不为。”
她与雪鸟两两对视,过了许久,才听得雪鸟哼了哼,声音里有丝被人看穿意图的尴尬:“老儿才没有私心呢…这东西出自这石牢,带出去也是遗祸人间。你能有这种觉悟,老儿甚是欣慰,甚是欣慰…”
任它打着哈哈,谷莺莺先是浅浅一笑,而后转首看向我,抿了抿唇道:“今次我让竹竹你担心了,是不是吓坏了。”
我摇了摇头,见她情况比之方才好了许多,也是不由松了一口气:“你没出事便是万幸,其他的都不重要。我们都要安全出去,不然你师父会着急的。”
从落入林中空穴起,我们已经在这下头呆了太久太久,若是不能在柳师父发现之前回去,只怕是要被其狠狠责罚了。
更何况,待谷莺莺这番遭遇被她师父知晓,还不知道今后能不能自由出入于荷村。
照着雪鸟的意思,将那两把兵器丢入汇聚在出口的侧流,看着水泽一点点地将刀鞘腐蚀吞噬。兵器上的光影骤然闪过,不消片刻,便已然化为一滩新水。
雪鸟并未向我们解释门洞移位的缘由,而此刻,我们从出口处离开后,先是穿过一条暗道,而后又途经了三处深潭,借着中央石道远离那一潭冰寒一潭熔浆,石道底下是一潭静默无波的深水。
越往前行,忽地被冰寒潭中的一处玉台棺材吸引了目光,而转首望了望右侧熔浆潭,亦是有同样样式的玉棺落在玉台上,底下的熔浆时不时地翻卷到玉台,却对棺材退避三舍。
虽觉得那两只棺材出现得甚为奇怪,但若是开口去问雪鸟,只怕又是得不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