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闻,我急忙依他所言,开始行功运气。
果然,青莲光晕渐起,从青莲之中传出阵阵旋律来,我便将心随着那个旋律律动着,身体内的气息不由自主的往玉笛之中灌。
吹笛是需要笛膜的,并且要捂笛孔来控制旋律。
然而,玉笛并没有笛膜,我也并没有去捂玉笛的笛孔,只是单纯吐着气息,玉笛竟然神奇的传出阵阵清脆悠长的声音来。
这笛声时而婉转悠扬,时而荡气回肠,时而抑扬顿挫,时而虎啸龙吟……
笛声起伏,清心悦耳,仿如一曲天籁……
在这无尽的笛声中,我脑海中似乎浮现出一些零碎的画面。
一个绿衣翩翩的少女,孤身立于楼阙之上,楼阙的宇顶之上,挂着一弦缺月,缺月撒下了万顷银辉,为静谧的红尘俗世,披上了淡淡的忧伤。
而这位绿衣少女,黑丝银簪,朱唇绯红,衣袂与髻发随着微微轻风而舞,月色勾勒出她无尽的孤独。
她站在轩窗上,望向楼兰大漠的方向,看着被夜色轻雾渐渐隐去的城池,她轻声哼唱着月牙河边的那首歌谣,渐渐忘却轮回中,枯等千年的岁月,是悲泣,是哀伤,是干枯了心脏,却为你留下的一室心房。
秋风与暮雨,是为了你而叹息,古城与栈道,是你离去的悲泣,你的眼神,诉说着百年的孤寂,而你的深情,却在字里行间,随着烛灯,被风吹得明明灭灭,最终,烛灯熄灭,你也随风而去。
你望穿秋水,柔肠寸断,难免生死两茫茫。
我白首相知,偕手已晚,执手蒹葭恨苍苍。
我神游于太虚之中,沉溺于幻境之间,回过神,耳边纷纷的咆啸声已消得许多。
我继续吹奏着声音,缓缓的睁开了眼,这笛声,像是无数符咒,却又像是唐僧的紧箍咒,百鬼已渐弱,随着苍凉的笛声,变得痛苦不堪。
势弱的百鬼,渐渐化作了阵阵青烟,缓缓飘荡于空中,随着笛声,慢慢的收纳进了玉笛之中。
我不敢怠懈,继续吹奏着镇命歌,未多时,百鬼尽消,除了飞舞在空中的数十盏青灯以外。
这些青灯游弋在空中,时而分散,时而合一,但冷笑不止,似乎青灯行并未受到笛声的伤害。
我正疑惑,弋痕突然伸出二指戳在我小腹之上,阵阵暖流透过小腹渐渐进入丹田之中,使青莲与金莲的光芒更盛。
弋痕说道:“青灯行的道行最高,你的修为要收伏它恐怕还略差一些,我已将真气输入你体内,你不要分心,专心吹奏镇命歌,成功,已近在咫尺。”
得到弋痕相助,我信心倍增,循法奏笛,未几时,果然开始生效。
青灯行的冷笑已变成惊叫,数十盏青灯慢慢变暗,最终消散,也随着笛声,被收在了玉笛之中。
看来,这便是弋痕所说的,玉笛纳魂了。
收伏青灯行的过程持续了许久,所幸弋痕的真气源源不断的输入我体内,这才得以续得镇命歌。
直到最后一盏青灯消散,收纳在玉笛之中,石室内,又恢复了无垠的黑暗。
我擦了擦满额头的汗,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悬起的心,终于放了下去。
梁靖儒打起了手电,石室内恢复了光明,看着这样的光亮,众人就像看到希望一般,欢喜雀跃。
我深情微笑的看着瑶瑶,她脸颊粉红,眉目饱含着无尽柔情,她娇羞的看着我,是不舍,是眷恋,是镶在心中那一抹永恒的刺青。
我向她走去,想将她深情的拥在怀中,想在她额头轻轻一吻,千言万语隐匿心中,即使不语,她自能懂。
此生愿得佳人心,相依白首不分离。
这一刻,是幸福,是满足,是梦,美梦~
我愿沉溺在这个梦中,此生都不醒来,有我,有她,远离尘世的喧嚣,倚楼听风雨,淡看江湖路。
突然,“嘭”的一声枪响,我脑袋一痛,双耳开始轰鸣,视线已经变得模糊,我倒在了地上,我感觉到鲜血开始顺着我的脑袋及五官喷涌。
腥热的鲜血顺着鼻子往外涌,喉咙也不停哽咽着炽热的鲜血,张开嘴,血便源源不断的涌出……
周围的声音变得模糊遥远,我渐渐听不清周围的声音,只能感觉到脑袋痛得无以言喻,鲜血无尽狂涌,我混身开始痉挛抽搐,蒙胧的视线中,那袭绿衣也渐渐变淡,最终消失在视线中,我也完全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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