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藤卓淡淡回答:“养玻璃蜘蛛原是为了供养罪虫吃的,因为玻璃蜘蛛的体液对于罪虫来说,是最好的营养剂,这一切都是为了养罪做准备。罪虫惧电,所以有层层电网防护设施,但只能阻挡身体大的罪虫不能通过,却未必能阻止玻璃蜘蛛进入,所以,开发商将山道及山道外围五十至一百米内所有的植物由真改为假,这样玻璃蜘蛛就不会去没有食物的地方觅食,然后,加大山道和山道外一百米距离湿度,这样一碰到湿度过重就会睡觉的玻璃蜘蛛,自然就不会爬到山道上来了,就算勉强爬到了,也会因为湿度过重而长期处于困顿期,最后因没有进食而消亡。只是没有想到,控制外围的电力设施突然不运转了,电网就会没有高压电,湿度喷洒设施自然也会停止,外围人工制造的环境就破坏了。但是因为两边通道的空气里还有湿度残留,玻璃蜘蛛受到上方干燥环境的吸引,自然是往上方山顶攀爬。而罪虫爱吃玻璃蜘蛛,自然会跟着它们上到山顶。没有高压电缆威胁,罪虫柔韧的身体很容易便能挤压过网眼爬出来。不过也有几只爬到山道上,吃掉了几只小鸟,至于鸟窝如何跑到指示牌上的,那得问那位因为丢了虫发脾气,把大鸟捏死,丢进水槽的养虫人。”
“你很厉害,事事皆未逃不过你的眼睛。”大门被推开,走进一个胡子邋遢,手拿木棍、面相凶恶的男人。此人身上散发着一股和罪虫一样浓烈的恶臭,双手长满脓包,一双眼睛透着凶光。看着餐厅中央的圆形残骸怒吼道:“我在这里幸苦养的一百多只虫,全叫你毁了。”
“养罪有罪。”冯藤卓淡然道。
“你可知道有多少人喜欢这虫?”男人不以为然道:“这些人都是慕名而来吃虫的。”
“他们如果知道,他们吃的蔬果肉类,不是什么所谓的天然而成,而是这些毒虫的卵产入植物、动物体内的变异产物,吃了这些毒物不但不会有什么所谓的养颜美容、治病的功效,只会在人体内积攒毒素,他们还会不会吃?”冯藤卓问:“你也不也因‘养罪’而‘得罪’了吗?”冯藤卓指男人一双溃烂的手:“你的手,因为时常需要接触有毒的红砒血树,供给玻璃蜘蛛和罪虫食用,已然溃烂不堪,就算用最好的药物也不可能治愈。我猜的没错的话,你的脸也已经出现溃烂的情况了,大胡子不是不想剔除,而是根本一刮胡子,就掉肉。”
养虫人毫不掩饰自己的贪婪:“又如何?你可知,光一条虫的产值就高的离谱,它一天能产卵数百万颗,一年只有四、五、六三个月能产生价值,三个月一赚就是百万入袋,谁不为之心行动?”
冯藤卓淡然道:“为价值存在固然重要,也没有必要毁坏自己的身体。”
男人冷笑:“你怎知我不爱惜自己身体,除了有些丑陋而已,我已经拥有千万身价。有了钱,面容于我而言又有什么重要,就算无法恢复到从前,也能花钱让它不再变差,能做到这点就可以了。至于物质上的享受,那更不用语言来形容,这些钱,何止过上富足的生活,想过的奢华些也不为过,你说,有几个人能不为金钱所动?”
“恐怕未必如此简单吧?”冯藤卓淡然道:“真的只是损毁了容貌,如此简单?”
男人并未听出冯藤卓话里的意思,拿出背后一根木棒指着冯藤卓的方向道:“今天谁挡了我的财路,谁就休想离开。反正红砒血树最近长得也不茂盛,拿你们来喂数补充营养也不错。”
冯藤卓先前未并未注意那木棍,现在木棒直直指在自己眼前,正好让自己看个仔细。冯藤卓挑眉毛赞道:“不错的棍子,红砒血树做的吗?技艺很高超啊,如果卖到黑市,价格可不菲。”
“人要留下吗?”博克明对木棒并不感兴趣,他在等待杀戮的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