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更大的雨将至以前,冯藤卓回到了据点。看着爬满雨珠的玻璃窗,外面的景早已沦落,只有不能细分的暗色,和深刻的黑色背景。每一颗水珠晕着的白色反光,似乎是它们之间不能明言的分界线,其实它们不是一片水,而是单个的独立体。
电视新闻已过,正在放电视剧前的广告。费在屋顶吃蛋糕,一块奶油顺着蛋糕轮廓滑落,掉在沙发上郭娉的手背上。郭娉抬头点点费的方向,才发现冯藤卓正站在沙发后看广告。她起身,笑:“首领,您回来了?”
冯藤卓点头,看见郭娉忽然不好的脸色,问:“怎么了?你不舒服?”
郭娉手指已经搭在冯藤卓脉上,微微皱眉,面露怒色:“您今天是不是吃过桂花糕了?”
“一点点。”冯藤卓笑答。
郭娉又问:“谁家吃的?”
“一个朋友。”冯藤卓不想提及李若融。
“可能您有些吃坏肚子了,我给您吃些调理的药物。”郭娉去自己房间,取来一杯清水,一颗白色胶囊和一颗绿色片剂给他。“吃了它吧。”
冯藤卓吞下胶囊和药丸,又喝了半杯水,笑:“晚上不会拉肚子吧?”
“不会了,腹泻的问题已解。”郭娉收起杯子,转移话题:“事情调查得如何了?今天可真冷的紧,您明天要多加件衣服了。”
“今天调查有些收获。”冯藤卓坐进沙发里,看者麝月的背影:“好像这个孩子读书的环境比我们想想的复杂些。”
麝月回身,看一眼冯藤卓的脸色,冷淡地说:“你代谁受过了?”
冯藤卓只笑笑,摇头。
麝月又转头看电视,再也不跟他讲话了。
冯藤卓心里叹口气,也不知道是不是该跟她多讲几句。他看见桌子上有个包裹,接收人是自己。“这个包裹是谁寄来的?”包裹很小,比一只茶杯大一点点,呈正方形子,包裹上的寄件人写了个吉字,一看就知道是谁寄来的了,但是包裹没有写地址。冯藤卓拆了外包装和纸盒子,里面是个用报纸包得很严实的纸团。他把那些报纸都拆了,露出一只蓝色马克杯。“吉莫极为什么要送马克杯来?”冯藤卓略有疑惑,把杯子里的纸也拆尽了,杯口朝下,金光一闪,桌面上骨溜溜转着一枚金币,这声音,把背对冯藤卓的麝月也吸引了,回过头来冷冷地看着。金币转完了圈骨碌碌掉在桌面上,很大的一枚,直径在八厘米以上。“原来吉莫极不是想寄杯子,是想寄金币给我。”冯藤卓看着金币,重新去翻先前那一堆拆下来的废纸。在一堆报纸里,他找到了吉莫极留给他的言语。
吉莫极并没有太多的叙述性文字,她在一张粉色卡通圆点纸上写道:“首领,对不起。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说,但是,又好像什么都说完了。这枚硬币很漂亮,是我很多收藏里最喜欢的一件之一,给您做个纪念吧。吉莫极。”
冯藤卓拿起桌面上的金币,直径八厘米,厚度有三厘米,非常重。金币外围一圈齿轮细密清晰,正面雕刻着亭台楼阁,反面则绘画着绵延山川,远近可分。金币上的浮雕纹路清晰,细致精美,触感滑腻,绝无毛糙之处。正面的亭台楼阁雕法细腻,建筑结构明细,点缀的植物脉络清晰,栩栩如生。反面的群山虽也是浮雕,但雕法大气,用深浅不同的浮度显示其远近效果。整个金币上没有任何文字,也没有额度显示。
冯藤卓看着金币,又看向麝月,麝月只是冷漠地扫了一眼他手里的金币,又转回头去看电视了。冯藤卓无奈,只好把金币和留言收好,转话题谈关于最近契约的事情。
众人聚集到客厅里,冯藤卓把今天一天调查发现向大家详细说了,他觉得如果这个孩子真的发生过什么事情,地点很有可能是在学校,那里一定发生了他的母亲不知道的事情,所以他最后才会选择轻生。
阿克鲁不明白说:“这事可真奇怪,我们调查的够清楚了。按理说,顾童家庭背景良好,品学兼优,父亲从商,经营状况也不差,与人也无结仇,母亲是高中教师,桃李满天下。这样的父母和学校必然会关系良好,为什么顾童反而在学校里不招人待见呢?难道是他学习生活太过顺风顺水,有些娇惯,引起其它小朋友的不满?”
“即便是有小朋友不满也是孩子之间的事,哪里至于要跳投自杀?”郭娉也觉得不可思议。
“这个孩子不像是骄横跋扈的性格,否则,也写不出这样讲道理的日记。”冯藤卓想起那次见到顾童,那是个很懂礼貌的孩子,冯藤卓觉得,顾童绝不会是那种骄横跋扈的孩子。
“会不会因为他们现在和学校打官司,所以,老师态度也转变了。说不定从前老师还是很喜欢顾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