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雨像是停不下来,下得淋漓而酣畅,下得无休而无止。
坐在车里,穿过重重街道,别人的匆匆和焦躁因为玻璃而变得模糊,而变得不甚明了。但是就算看清了他们的焦急又能如何?即无法切入正题给予帮助,也很难找到解决的完美方案。
出租车在一座优美的大厦门前停下,“金玉满堂”四个字大大地悬在廊棚上,被雨水洗刷地灿烂夺目。下车后,有人殷勤地撑伞,将他引入近乎不存在的玻璃门内。
大堂总是闪亮又不失温暖的气息,被艺术装点着,被艺术吊灯的光镀一层闪闪的色彩,将优雅和格调联系,为这一层朗阔的空间平添各种奇妙的幻想。
“你好,找19-06郭小姐。”冯藤卓站在服务台说。
服务台漂亮女孩立刻拨通了1906的电话,然后客气优雅地说:“郭小姐请您上楼,左手笔直电梯房,19楼,出电梯右转第三间。”
冯藤卓点头:“谢谢。”
电梯叮一声停在19楼,没有片刻犹豫,冯藤卓径直走向1906室。
按下门铃,门应声而开,露出郭娉熟悉的笑容。
“您来啦。”郭娉打开门,把冯藤卓迎进房间,请他在客厅沙发上坐下。
冯藤卓看一眼房子,是个大平层,极为奢阔的客厅,不远处是玻璃落地窗,一眼就能看见外面的景色。这房子有多少房间不得而知,反正冯藤卓的耳朵刮到似乎从里面的房间里传了些许动静。不过也可能是郭娉的朋友在不方便出来,他不想去揭穿什么。
“首领怎么查到这间酒店式公寓的?知道的人可不多。”郭娉亲自泡了咖啡,端到茶几上。
冯藤卓笑笑说:“这间公寓也许不知名,不过招牌可是真的招摇。”
郭娉笑笑又问:“找的谁查的这里?不是阿克鲁吧?”
冯藤卓摇摇头:“专门找人的侦探,团队其他人不知道我要过来。”
郭娉在冯藤卓对面坐下,叹了口:“他们不知就好,这里也不是固定地方,住一段时间就换的。您以后还是别来找我了,我都已经帮过妄布了,也算对您不起,以后还是江湖相望,各自安好便是。”
“他们没有怪你。”冯藤卓说。
郭娉苦笑:“可是我是怪我自己的。反正站错了队,就得认。”
冯藤卓放下咖啡杯,语重心长地说:“没什么对错,我只是希望你以后能过得好,以前的对于不对就让他们都过去,乘着还有挽回的余地,该结束的结束,该收手的收手。”
郭娉委屈的眼神突然一凛,透出些许不服气的光,但她忍住了,只压着声说:“我已经放开了。”
冯藤卓刚想说事,突然一侧走廊传来嘭一声开门声。紧跟着便是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一个半光秃的人一路踢踏地跑出来,眼神和冯藤卓撞了个正着。双方心里都是一惊。
“孙桐!”冯藤卓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此时此刻的孙桐还哪里是那个带着些傲气和鬼主意的女孩,这张面孔扭曲,凌乱的头发,衣衫褴褛到已快衣不蔽体的女孩和从前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怎么让她跑出来了。”郭娉颇为不满地对追出来的五六个男人说。
“啊……啊……”孙桐侧躺在地上,双手没有目的地在地上上下扒拉,口齿不清地说:“旧……救……蜜……名……”郭娉哭叫着,再次被两名彪形大汉拖入走廊,摔进房间,紧随而未来的还有门一声重重的关闭声。
此刻,郭娉的表情也不再是那个可怜的小白兔,转而变得冷漠而傲慢:“说正题吧,您来为了什么目的?”
冯藤卓没想到郭娉已经变得如此之多,短短时间内,她终于将自己逼迫成了另一个人。
“您回答我之前我问一个问题。”郭娉说。
冯藤卓看着她:“什么?”
“你还认为我是您的手下?”郭娉问。
“不是手下,是朋友。我一直没有放弃过你。”冯藤卓回答。
“那么为什么你一直都在帮着李若融?一再帮她?”郭娉眼中显露出极度的怨恨。
冯藤卓无奈摇头:“是我帮她更多,还是维护你更多?甚至于你次次对她加害,我也只能袖手旁观。可是,郭娉,说到底,她始终没有伤害过我们任何一方。只是因为你不能得到的爱,就迁怒于另一个人,你的逻辑似乎一直都不合理着。”
郭娉仰起脸,颇为不服气地说:“所有男人都喜欢巧舌如簧。”
冯藤卓颇有点无奈,郭娉已经到了不讲道理的地步,自己真的有点不知道怎么谈下去好了。
郭娉眉毛微挑,不爽地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可是你有什么证据呢?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我没有确切证据可以证明你是最近连环杀人案的幕后操控者。”冯藤卓开诚布公:“我只是知道那个能让心脏麻痹的毒药叫‘间隙痛’,中毒后不再10分钟内注入解药,就会导致心脏骤停,症状和真的心梗一样,根本查不出来。”
郭娉眯起眼睛:“不知道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