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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谌平恩引见张天师路长通收入门弟子(2 / 2)

第二天,谌平恩安排金良玉在队伍的最后面跟着大家一起练习。因为金良玉是新来的,谌平恩教他也额外费了很多心思。一天下来,金良玉感觉好累。以前在家里,仗着有母亲护着,每次父亲教他练武,他都以各种理由偷懒,现在到了正一教,看到师兄们都练的那么勤快,他想偷懒都觉得不好意思。再者,看到师兄们武功都比自己要好,也激发了他内心的好强之心,他希望通过努力练习,能赶上甚至超过师兄们的武功水平。所以现在他虽然觉得累,但还是在努力坚持。正一教的众位师兄对金良玉也不错,无论生活上还是武功上,只要他有不懂的,需要帮助的,他们都会尽量帮助金良玉。尤其是谌平恩,对金良玉这个师弟很是爱护。谌平恩对金良玉家传的金缠刀法也很感兴趣,经常向金良玉询问金缠刀法的事。

金良玉在龙虎山正一教度过了充实的十天。第十天傍晚,谌平恩突然很着急地来找金良玉,说是师祖找他,看样子还是有急事。金良玉和谌平恩飞速来到天师府。和金良玉第一次进天师府一样,张正随正坐上堂,张正随左手边站着的是“正一五子”中的四人,府内五人个个神情凝重。金良玉隐约感觉到有大事要发生了。谌平恩说:“报告师祖、师父和四位师叔,金师弟已经来了。”金良玉向张正随、路长通等人行礼。张正随给了路长通一个眼神,路长通心领神会地走到金良玉面前,说道:“良玉,有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金良玉心里一惊,不知道是什么不好的消息,让天下武林最赫赫有名的正一教都面露难色。金良玉说:“师父,有什么事就说吧。”路长通说:“金龙山庄的金家庄已经遭到了灭顶之灾,庄里人一个不留。”这个消息对于金良玉来说犹如五雷轰顶,他万万没有想到坏消息会是这样的消息。金良玉相信,问道:“我娘呢,我爹呢?”路长通说:“令堂和令尊也未能幸免。”金良玉神情开始有点恍惚了,他接受不了这样的坏消息。他问:“你们怎么知道金龙山庄被灭顶的事情,荆州远在千里之外?”路长通说:“良玉,你先平复一下心情,不能救下你父母及众人,我们也很难过。”金良玉问:“告诉我,是谁干的?”路长通说:“是天摩教干的。”“天摩教?”金良玉在脑海里搜寻关于天摩教的事情,首先想到的就是八十年前大侠辜成壁凭一人之力铲除天摩教的事迹。自那以后,天摩教就一蹶不振了,怎么现在又重出江湖了?金良玉问:“天摩教为什么要灭我金龙山庄?”路长通说:“为了无迹刀和消音剑。”金良玉说:“无迹刀、消音剑?二十年前,自师祖夺得无迹刀和消音剑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因为无迹刀和消音剑而争斗,这次金龙山庄怎么又会因无迹刀和消音剑而遭受灭顶之灾呢?”宿星辰插话道:“良玉,这次真的是因为无迹刀和消音剑,金龙山庄才被天摩教盯上的。良玉,你可知道你爹为什么要你把无迹刀和消音剑送上龙虎山来吗?”金良玉说:“我爹让我送刀剑上龙虎山来,说是师祖经过多年参悟,已经悟出了无迹刀和消音剑的秘密,所以让我把刀剑送上龙虎山来供印证祖师参悟的结果。”金良玉嘴里这么说,但是脑海里马上反应过来:“难道不是这样吗,难道是因为我爹知道天摩教要抢夺无迹刀和消音剑,所以才骗我把刀剑送上龙虎山来?”宿星辰说:“你猜的没错。令尊收到天摩教要来金龙山庄夺取无迹刀和消音剑的消息之后,为了保住刀剑不落入魔教之中,可谓是费尽心机。他知道凭金龙山庄的实力是绝对拼不过天摩教的,于是他想到了龙虎山正一教,他知道当今天下能抵御天摩教的只有我们正一教了。所以他让你把刀剑送上龙虎山来。”经宿星辰这么说,金良玉明白了。近百年来都没有人能参透无迹刀、消音剑的秘密。张天师虽然是当世奇才,想要参透刀剑秘密,却也不是那么容易。

张正随三弟子秦无变说;“良玉,你爹让你把无迹刀、消音剑带上龙虎山,不被天摩教夺走,这是一个目的。他的另一个目的却是为了保全你。他明知道金龙山庄如果不能交出无迹刀和消音剑给天摩教,天摩教不会放过金家。所以他故意安排你送刀剑上到龙虎山来,保全了你的性名。”听到这里,内心一下子崩溃了,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离开家的前一天晚上父母对他说了那么多话,那是最后的话别。在一旁的谌平恩上前来扶住金良玉,拍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张正随四弟子何三品从衣袋里取出一封书信,递给金良玉,说:“这是令尊写给师父的书信,书信中交代了一切。”金良玉此刻想起来了,离开金龙山庄的时候,父亲说有一封书信转交给张天师。他当时没有在意,以为就是一封向张天师问好及恳请张天师准许他入正一教的普通的书信。他根本没有想到,书信还会有其他隐情。金良玉颤抖的双手打开书信,书信上写着:

“致正一教张正随天师,今派犬子良玉将无迹刀与消音剑送还正一教,请收回刀剑,妥善保管。张天师与家父乃至交,也正是这样,无迹刀与消音剑存放在金龙山庄十九年有余了。有赖于张天师威震天下的武功和德行,天下武林同道在这十九年里未敢觊觎无迹刀和消音剑。但是,突然收到天摩教的消息,说是五天之后来本庄取无迹刀与消音剑。天摩教乃歪门邪教,八十年前被辜大侠一举铲除之后,江湖上没有什么大的动作了。然而这两年来,江湖盛传,天摩教内出现了一位新的魔教教主洪真,十分厉害。洪真学会了天下第一阴毒武功——黑指功。我自知不是洪真对手,无力保护无迹刀和消音剑,更不愿意让无迹刀和消音剑落入魔教手中,所以特派犬子将无迹刀和消音剑送回龙虎山。环顾天下武林,能与魔教抗衡,保护刀剑的,也只有正一教了。无迹刀和消音剑本来就是二十年前张天师夺来的,现在刀剑回归正一教,也算是物归原主。除了将刀剑送回龙虎山,我还有一事相求。犬子良玉平时顽皮不好学,在家我管教无方,以致现在他还是一事无成。恳请张天师,收良玉入正一教弟子,好好管教犬子。我不指望他能闻名江湖,只要他能无害于江湖即可。犬子虽然顽皮,耐心不好,很懒,但是天资不错,也很聪明,相信在张天师门人的悉心教导下,还是可塑造的。预先感谢正一教收留、教导犬子。金龙山庄金忠顿首,五月初四。”根据这个书信的日期,父亲在收到天摩教抢夺刀剑的消息后,父亲即想到了要自己送刀剑上龙虎山的办法。可是五月初五那天,自己才在龙吟的劝说下回到家。在自己没有回到家的日子里,父母是多么地想找到自己,让自己马上去龙虎山避难,父母当时煎熬的心情,金良玉现在体会到了一点。想到这些,金良玉眼泪忍不住流下来了,父亲对自己可谓是尽心尽力,可是自己以前却从未感受过。

书信的下面还有一页,是金忠单独写给金良玉的,只见上面写着:“玉儿,今日你一离开家,我也不知道我们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相见。如果不能再见了,希望你能好好地活下去,不要让为父和你母亲再为你担心里。江湖可不比在家,人在江湖,凡事你要忍耐,切莫冲动闹事。你是金家唯一单传,你曾祖父金展公,祖父金德公,都是有头有脸人物,切不可让金家单传至你而绝。所以无论入到什么情况,你都要坚强地活下去。此外,为父对你有一个要求,家传的金缠刀法,凝聚了你曾祖父、祖父的武学智慧,我无心于武学,加上天资所限,不能完全领悟到刀法的奥秘。希望你能将金缠刀法发扬光大。”读罢,金良玉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下来了。父亲以前一直将家传的《金缠刀谱》视如珍宝一般的贴身保管好,他突然能将刀谱给自己,肯定是不正常的。自己当时感觉到了一点异常,却没有深究为什么会异常。自己当时就应该想到了,但是自己以前根本就不会去过多地在乎父母的想法,所以错失了机会,未能在最后时刻和父母在一起。

四弟子何三品说:“良玉啊,还记得你上龙虎山来的第一天吗?那天也是在这里,也是我们七人在这里。”金良玉看了看何三品,哭泣着脸点点头。何三品说:“当天你把令尊的书信给了师父。师父看过之后,马上就让你和平恩出去了。你出去之后,师父就把书信上给了三位师兄和我一起看阅。看罢书信,师父就安排了我们四位师兄弟一起赶往荆州,希望能在天摩教下手之前赶到金龙山庄,救下山庄众人。当天我们师兄弟五人就马不停蹄地赶到了金龙山庄。只可惜,我们终究还是迟了一步。当我们赶到金龙山庄的时候,山庄内已经是血流成河,没有留下一个活口。”听到这里,众人都已经沉默了,一旁的谌平恩也禁不住眼睛湿润了。谌平恩问道:“师父,无迹刀和消音剑自二十年前被师祖夺下之后,就再也没有起过纷争了,这次天摩教怎么又来抢夺啊?”路长通说:“天摩教近几年来大有卷土重来之势,听说新任教主洪真,学会了天摩教第一阴毒武功黑指功。八十年前,天摩教教主崔世峰正是凭借这天下第一阴毒武功横行江湖的。但是一山还有一山高,当年辜成壁大侠凭借着无迹刀和消音剑打败崔世峰,从此天摩教一蹶不振。江湖传言,新任教主洪真还想成就当年崔世峰称霸武林的霸业,但是他知道无迹刀和消音剑始终是克制他黑指功的克星,为了防止武林出现第二个辜成壁,洪真要销毁无迹刀和消音剑。”路长通的解释令谌平恩和金良玉都豁然开朗了,这也解释了为什么金忠拼了命也要保住无迹刀和消音剑不落入天摩教手中。洪真练成了天下第一阴毒武功黑指功,无迹刀和消音剑是黑指功的唯一克星,为了防止天摩教再度荼毒武林,只有保住无迹刀和消音剑。这中间的关系,金忠早就想到了的。谌平恩又问道:“黑指功真的有那么厉害,比师祖的五雷正法还厉害吗?”路长通马上呵斥道:“不得胡说,黑指功是邪教阴毒武功,是旁门左道,怎能和师父的五雷正法相提并论。”谌平恩知道说错话了,唯唯诺诺地说:“是,师父,弟子知错了。”

张正随开口说话了:“长通啊,不要指责平恩。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黑指功虽然是歪门邪道,功力却也是非同小可。两年前,为师印证过黑指功的功力。”此话一出,堂下众人无不震惊,他们从来没有听师父说起过。张正随说:“你们不要惊讶,那是发生在两年前的八月初十。我在后山的竹林里修道,洪真闯入竹林里来。我正一教防卫森严,洪真能在不惊动正一教的前提下到达后山,可见他武功确实一流。”听到师父这么说,众弟子无不变色,正一教有外人闯入,他们却毫不知情。张正随说:“当时洪真头戴面具、手戴手套。我并不认识他。和他说话之后,才知道他是新任的天摩教教主洪真。他把他上山的意图跟我讲了。”路长通问:“他上山来想做什么?”张正随说:“原来他新练成了黑指功,想找为师印证一下黑指功到底有那么厉害。当时我也很吃惊,黑指功自崔世峰之后就失传了,怎么他能练成。不等我多说,洪真就出招了。为师自认为当世武林,能接我三招的,已经是寥寥无几,然而洪真却硬接了我十招,让我大为吃惊。第十一招,我使出五雷正法中的一招‘天雷滚滚’,才将洪真击退。洪真后退几步之后,却哈哈大笑起来,他说:‘张天师乃当世武林第一人,我新练成黑指功,能接下十一招,我已经很满足了。看来黑指功果然名不虚传,日后我定当勤加练习,待我练得炉火纯青了,再来讨教。’说完,他就施展轻功,一溜烟地跑了。自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洪真,江湖上关于洪真的传说却越来越多。”

路长通等人听罢,觉得不可思议,洪真武功果真是厉害。金良玉听罢,心里想洪真这么厉害,自己如何能报仇雪恨。四弟子何三品说道:“师父的五雷正法生平从未遇过对手,相信定能胜得过那黑指功。”何三品不是在奉承张正随,而是他心里对师父有信心。张正随说:“两年前我胜过洪真,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如今不知洪真的黑指功进展的到底怎么样,胜负难料啊。”张正随不是谦虚,而是发自内心地在讲。虽然世人都尊他为当世武林第一人,但是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世间肯定还有其他高人。

金良玉收拾了一下哭脸,向张正随,路长通说道:“师祖,师父,弟子是金家单传。请准许我回去,安葬我父母,尽最后一点孝心。”路长通说:“天摩教已经对金家下来毒手,只怕他们斩草除根……”金良玉说:“弟子不怕死,请师祖师父成全,让弟子尽最后一点孝心。”路长通还是面露难色,张正随却说:“难得良玉有孝心,你就回去吧。天摩教洪真的目标是无迹刀和消音剑,我相信天摩教不会为难你的。”张正随都这么说了,路长通也只好点点头示意金良玉可以下山了。金良玉跪拜道:“多谢师祖,多谢师父。”

第二天一大早,金良玉就收拾了行囊踏上了回荆州的路程。金良玉完全没有想到的,离开家还不到二十天,却要赶着回家。离开荆州时,心情是轻松的,心想终于摆脱了父母的束缚,可以走向一片广阔的天地。如今赶回荆州时,心情却是痛苦的,他终于彻底地摆脱了父母的束缚,他再也没有机会挨父亲的打和母亲的骂了。两岸巍巍青山,风景无限好。但是在他眼中,看到的只有一片灰暗。离开龙虎山后的第七天早上,金良玉就回到了荆州金龙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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