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良玉此时才知道什么叫做“天意如此,造化弄人”。要不是花梓跳到井下,金良玉不可能说服野利旺荣离开枯井,那么他就不会知道萧输难是骗他的。野利旺荣向花梓问道:“当年我问你爹,他使得是什么剑法,他始终不肯告诉我。花梓姑娘,你可以告诉我吗,你爹使用的是什么剑法,为什么我在江湖上都没有听说过?”花梓说:“我爹在我九岁的时候就走火入魔死了。当时我才九岁,什么都不懂,我哪知道他练的是什么剑法啊?”野利旺荣说:“可惜了,这么一套精妙的剑法却无传人,真是可惜。”现在,所有的疑问都已经解释清楚了,金良玉不想再西夏呆了,他也不想去指责萧输难欺骗他。他对野利旺荣说:“我当时对萧国师的话信以为真,以为野利堂主是我叔叔金勇,所以我才来到了西夏。现在,一切疑问都已经解开了,我也不该在西夏打搅了,我们明日就回去。”野利旺荣说:“金公子,希望你再考虑一下加入我一品堂的事。”金良玉说:“不用考虑了,我意已决。野利堂主、澹台堂主、萧国师,我们就此告辞。”金良玉抱拳向三位行礼,然后和花梓一同出了承天寺。
金良玉和花梓回到馆驿简单收拾了一下行礼,金良玉对花梓说:“我们今天就走。”花梓说:“你不是说明天吗,怎么急着今天就要走啊?”金良玉说:“我看野利旺荣、澹台清渊和萧输难三人并不是好对付的人,他们很想我们加入一品堂。我却不愿意,怕他们会对我们不利。我骗他们说我们明日离开,是想争取时间我们今天离开。”花梓说:“还是金哥哥多长了个心眼,我看他们也不像好人。”两人收拾完行礼,快马加鞭往东边赶。行了两日,来到了夏州。夏州地处宋夏交界位置,乃是当年西夏兴起的地方,也是西夏东面最重要的一座城市。到了夏州,离兴州远了,金良玉和花梓感觉现在应该安全了,所以放慢了前行的脚步。
时值夏季,夏州地处塞北,夏季来的晚。所以尽管现在是夏季,却犹如春季一般。漫山盛开着花朵,红的,白的,黄的,紫的,各色花都有。鸟儿在空中飞翔,停留在树枝上的鸟儿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仿佛是在为花梓和金良玉唱赞歌。花梓忍不住下马,奔跑在绿草鲜花之间。金良玉也下马,追逐在花梓后面。花梓张开双臂,微闭双眼,感受着清风徐徐吹来。清风佛面,温柔的像是母亲的手。金良玉和花梓都感到心情无比的舒畅。花梓摘下一朵红花戴在头发上,问:“金哥哥,好看吗?”金良玉说:“红花是花,花梓也是花,双花齐放。”花梓被逗笑了,笑的花枝乱颤。金良玉在一处草丛里抓到了一只野兔,两人烤野兔来吃。吃完野兔,金良玉对花梓说:“我们还是快点赶路吧,早点回到晋州。说不定五师叔还在天马帮。那样的话,我们就可以和五师叔一同回龙虎山了。”花梓点点头应了一声“嗯”。两人骑上马,继续往前赶路。
两人骑行了不到半个时辰,到了一处狭路。狭路背靠高山,下临深渊。路面上尽是石头,马儿走在上面,不时地发出嘶叫声。往前面走了一段,突然发现前面有一个黑衣人站在狭路中间,背对着金良玉和花梓。看背影,金良玉就觉得很熟悉。金良玉轻声问花梓:“有没有觉得这个人背影很熟悉?”花梓说:“确实是。”两人本想绕路,避开黑衣人,但是这个地方只有这一条路,他们对附近的路也不熟悉,不知道往哪绕。于是两人提高警惕,继续往前骑行。走到距离黑衣人十余丈的地方,黑衣人突然转过身来,看着金良玉和花梓。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澹台清渊,难怪背影那么熟悉。澹台清渊笑道:“金公子为何提早一天就离开了兴州,害得我们想与金公子送行,都没有机会。”金良玉说:“我五师叔田真人还在晋州天马帮,我想早点去晋州,和五师叔汇合,一起回龙虎山。所以提早了一天离开。没来得及与澹台堂主和野利堂主告辞,实在不应该。”澹台清渊说:“此路乃是夏州通往宋朝的必经之路。我料想金公子和花梓姑娘会路经此地,所以在此等候二位。没想到我还没有等到一刻钟功夫,二位就来了。看来是天意要我给二位送行。”听到澹台清渊这么说,金良玉和花梓心里暗暗后悔,要是不在那绿草鲜花间逗留、烤野兔,就不会在这里被澹台清渊拦截了。金良玉说:“澹台堂主真是太客气了。也请澹台堂主回去之后,替我感谢野利堂主和萧国师。”澹台清渊说:“其实你应该感谢的我们陛下,是陛下要我来给二位送行的。”金良玉说:“哦,那就请澹台堂主替我感谢他。”澹台清渊说:“古有曹操千里为关羽送行,今有西夏陛下为金公子送行。金公子有没有觉得有异曲同工之妙?”澹台清渊说的话很明白,曹操千方百计想要劝降关羽,元昊也想方设法要让金良玉留在西夏。金良玉又怎会不知,他说:“只可惜关羽铁定归心,终不肯留在曹营。”澹台清渊说:“如此说来,真的是辜负了陛下的一片心意。”金良玉说:“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替我向他致歉。”
金良玉抬头看看天,时间已经过了中午。金良玉说:“烦请澹台堂主借道,我们好在天黑前到达宋境。”澹台清渊说:“不急,我还有事要和金公子说。”金良玉问:“什么事?”澹台清渊说:“在承天寺的时候,金公子说过,你与洪真有仇,我与洪真有仇,两个仇不能合在一起找洪真报,要不然太便宜了洪真。我回去之后细想了一下,觉得金公子的话很有道理。”金良玉被澹台清渊说得云里雾里,不知所云,他问:“你什么意思?”澹台清渊说:“我的意思是,如果金公子去找洪真报仇,杀了洪真,那我岂不是没有机会找洪真报仇了?对我来说,岂不是终生遗憾?”金良玉当时说两个仇不能合一起报,就是随便说说,没想到此时却被澹台清渊故意拿出来说事。金良玉说:“那依你说,该怎么办呢?”澹台清渊说:“依我说,不如我们今天来个较量,谁赢了,谁去找洪真报仇。”终于说道正题了,原来澹台清渊就是元昊派来截杀金良玉的。金良玉如果回到中原,必定成为中原武林的一份子,元昊不想放虎归山。金良玉其实也想和澹台清渊一决高下。澹台清渊和洪真交过手,如果金良玉连澹台清渊都打不过,他怎么能打败洪真?与澹台清渊一试高下,金良玉就能知道自己与洪真还有多大差距。金良玉说:“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自量力,来领教一下澹台堂主的高招了。”
金良玉翻身下马,花梓也跟着下马。花梓双手拉着金良玉的手臂,说:“金哥哥,小心啊。”金良玉拍拍花梓的手,说:“放心吧。”金良玉往前走了十步,亮出一招“开门见山”,说:“澹台堂主,请出招吧。”澹台清渊一个箭步冲了上来,使出一招“力劈华山”,向金良玉左肩往下砍。金良玉扭腰一闪,躲过这一掌。澹台清渊身形再起,左掌右掌,一招两势,连环进攻。金良玉双手格开他的进攻,霍的一个转身,突然来一招“釜底抽薪”,直捣澹台清渊下盘。澹台清渊躲闪不及,只得后退一步。此时,澹台清渊立地提气,气沉丹田,双掌心现出黑气,使出他的独门绝技“裂心掌”,双掌向金良玉推过来。金良玉知道是奇阴无比的裂心掌,没不敢去硬接,只能使出“金缠刀法”中的“缠字诀”来护住门户,避开这一掌。若非金良玉练过千斤榨内功,即使是被裂心掌掌风扫到,也是受不住的。三十招下来,澹台清渊主攻,金良玉主守,两人竟斗得不分胜负。一旁观战的花梓却十分着急,她看到澹台清渊招招狠毒,步步紧逼,生怕金良玉一不留神被伤到。金良玉暗暗使出千斤榨内功,他想用千斤榨内功来罩住澹台清渊,用内功压迫澹台清渊无法出招。没想到,澹台清渊招式阴辣,变幻无常,千斤榨内功无法完全罩住他。澹台清渊听萧输难说过金良玉千斤榨内力惊人,但是他自恃裂心掌至阴至柔,以柔克刚,他能胜过金良玉。没想到金良玉不但内力惊人,金缠刀法也变化多端,攻防有秩,一时竟然丝毫不占上风。两人再战五十招,依旧不分上下。澹台清渊心想,再打下去,恐怕只能是两败俱伤,就不能完成元昊交代的任务了。于是,澹台清渊“倒踩七星步”,身体移向花梓这边。掌随身转,右手一掌向金良玉推出,掌风寒气逼人。金良玉使出一招“引蛇出洞”来化解这一掌。没想到澹台清渊这一掌半路即收回,然后快速一掌向花梓攻去。原来刚刚澹台清渊那一招声东击西,明为打向金良玉,实则攻向花梓。金良玉大喊:“花梓,小心!”同时,金良玉使出一掌“遮天蔽日”,急忙向澹台清渊打过来。金良玉是想围魏救赵,逼迫澹台清渊来回防,从而不去打花梓那一掌。然而澹台清渊并没有回防金良玉,而是一掌径直打在花梓身上。花梓见状不妙,急忙转头就跑。但是她哪里跑得过澹台清渊,澹台清渊的一掌重重地打在了花梓的背上。花梓顿时口吐鲜血,双目翻白,站立不稳。金良玉收起那一招“遮天蔽日”,抱住花梓。花梓却如同无骨的蚯蚓,软绵绵地靠在金良玉的身上,不能言语。
澹台清渊阴险无比,此时他还不停手,仍然一招一招地连环进攻。金良玉左手抱住花梓,单用右手苦苦与澹台清渊对招,只能节节后退,退到悬崖边上。澹台清渊左掌向金良玉袭来,金良玉准备出手应招,没想到澹台清渊右掌随后即出,要打在花梓身上。花梓已经受了澹台清渊一掌,如果再受一掌,必定当场送命。金良玉来不及思考,用右手格开了打在花梓身上那一掌,他自己身上却重重地受了一掌。金良玉顿时感觉到寒气逼人,头晕目眩。他和花梓两个人被推下了悬崖。在身体往下掉的时侯,金良玉还有朦胧的意识,他紧紧地护着花梓,让他自己的身体在下方,先着地。然后一阵猛摔,金良玉失去了最后的一点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