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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章 范仲淹运筹帷幄 延州城大败西夏(1 / 2)

 延州守城将领看到狄青回来,急忙开门。金良玉和狄青进入城内,城中百姓生活正常,只是他们脸上都表现出莫名的紧张与惊慌。延州地处宋夏交界处,自元昊叛宋称帝以来,数次攻打延州,所以城中百姓都成了惊弓之鸟。士兵正在紧张操练中,看来范仲淹纪律严明,士兵操持有度。狄青带着金良玉去见范仲淹。金良玉看到范仲淹身穿麻布大衣,身材干瘦,年过五旬,胡须都斑白了。范仲淹看上去不像个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更像个舞文弄墨的文人。狄青一见到范仲淹,就跪拜在地,泣声道:“范招讨,狄青请罪来了。”范仲淹伸手去扶起狄青,可是狄青力气大,跪拜不起,范仲淹也扶不起狄青来。狄青说:“狄青死罪啊,定川寨一战,九千多人战死,葛将军也未能幸免,狄青死罪。”范仲淹再次伸手去扶他,说:“不要说了,我都知道了。你回来了就好。起来吧!”金良玉听范仲淹讲话,是慈祥的爷爷在安慰晚辈一般。范仲淹第二次去扶狄青,狄青才起身。狄青向范仲淹介绍说:“范招讨,这位是我的好兄弟,金良玉。此次兵败定川寨,我被西夏军追击,幸亏金贤弟出手相救,我才得以逃脱。他还执意要送我回延州来。”狄青又对金良玉说:“金贤弟,这位就是文章天下绝、满腹韬略的范招讨。”金良玉上前一步行礼,此时看得清楚,范仲淹双鬓斑白,皮肤干燥,嘴唇裂皮,一看就是受尽西北干燥苦寒之人。金良玉对范仲淹说:“晚辈金良玉见过范招讨。”范仲淹眯起眼睛笑了,他原本干皱的脸更加沟壑纵横。范仲淹对金良玉说:“金公子,正所谓千军易得,良将难求。狄青是难得的良将,你救他回来,与我军是大大的恩惠,真是要感谢你。”金良玉说:“范招讨快别这么说,我只是徒手之劳而已。范招讨、狄大哥常年戍边,保境安民,大宋子民都要感谢你们才是。”就在金良玉和范仲淹说话间,狄青站立不稳,一个踉跄,差点倒地上。金良玉马上扶狄青,他告诉范仲淹说:“狄大哥受伤不轻,他怕延州城有危险,所以连日奔波回延州来,身体已经很虚弱了,他需要休息。”狄青说:“没事的,我能挺得住。范招讨,延州现在军备防务怎么样了,需要我做什么?”范仲淹说:“延州现在好得很,我需要你好好休息。”范仲淹命人安排了让狄青和金良玉休息。因连日奔波,金良玉也感觉到疲惫,虽然还是白昼,但是躺倒床上,还是头一碰枕头就睡过去了。

不知睡了多久,只听见远处传来了打更的声音:“子时时分,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延州城内戒备森严,守城卫士每隔一个时辰换一次。打更的每隔一个时辰报出时辰,提醒守城卫士该换班了。白天睡太久了,被打更的吵醒之后,金良玉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于是他干脆起身出门,想看看延州夜景如何。从房间里出来,感觉凉飕飕的,金良玉回房多披了件衣服在身上。塞北的秋天来的早,此时正是江南的盛夏季节,延州却已经秋意来袭。

金良玉看到延州城东、南、西、北四个巡视台上都亮着灯火,都有士兵放哨。其他地方一片漆黑,只有北城门上的一个房间内还亮着灯。夜很静,静的连虫子叫的声音都听得那么清楚。金良玉仔细回想一下,那个亮灯的房间,不正是范仲淹的书房?此时范招讨还在研究军务?难道是范仲淹睡觉忘记熄灯了?金良玉心中疑惑,于是朝着范仲淹的书房而去。金良玉站在书房外,不确定里面范仲淹是否睡着,他轻轻敲了房门。里面立马传来范仲淹的声音:“谁啊?”金良玉心里有底了,范仲淹还没有睡。金良玉说:“范招讨,是我,金良玉。”范仲淹说:“哦,是金公子啊,你进来吧。”金良玉推门而入,只见范仲淹佝偻着腰站在桌案旁,桌案上放着满满的各类书籍、折子。金良玉走到桌案旁,说:“范招讨,这么晚了还在研究军务防备啊?你要多休息啊。”范仲淹抬头看了看金良玉,摇曳灯火下的范仲淹的脸更显苍老。范仲淹手拿一沓账本,说:“军备防务我倒不担心,我现在忧虑的是粮草辎重。”说完,将账本往桌上一放。金良玉说:“延州将士坚守西北,替朝廷分忧,朝廷定当源源不断地供给粮草辎重,怎么这也会有问题?”范仲淹说:“我大宋可不单单防备西夏。北有强大的辽国虎视眈眈,西有吐蕃,南有大理,皆蠢蠢欲动,都想乘我大宋大乱之际,分我土地。所以边界军备开销很大,大宋被这些军备开销拖得已经积贫积弱,国库空虚。”听罢,金良玉真是觉得大宋四面受敌。范仲淹说:“两年前,元昊起兵十万南下攻宋,韩琦力主正面迎击,并不是他不知道正面迎战胜算小、风险大,而是想速战速决,减少军备开支,减轻朝廷负担。”狄青就跟金良玉说过,韩琦强硬出兵正面迎击西夏军,以致好水川惨败,死亡万余人。范仲淹说:“陕西各路将士共有五万人,每日开销达五千两,每月开销至少十五万两。看这账本,所剩粮草不足支撑将士们三天开销,延州城内粮草更是不足支撑两天。看西夏军陈兵边境,未有退兵迹象,真不知道两天后该怎么办。”金良玉说:“难道朝廷不管吗?”范仲淹说:“朝廷每月下发的粮饷不到十万两,而且每月下发的时间极其不固定,朝廷运送粮草的有时候还会被西夏劫走。我每天都在担心明天将士们会不会绝粮。”金良玉问:“朝廷下发粮饷不足十万,那剩下的五万两怎么办?”范仲淹说:“剩下的五万两就要靠我们自己想办法解决。”金良玉问:“自己解决,怎么解决?”范仲淹说:“怎么解决,还会有什么办法呢,总不会天下掉下银两吧?一方面,派出部分将士去开荒种粮,自己解决一部分粮食。另一方面,我们只能给当地人民加税。人民赋税本来就很重了,还加税,引得人民怨声载道。”说完,范仲淹长叹一口气。金良玉也不知道这样到底合不合适,他说:“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该怎么办呢?”范仲淹说:“还能怎么办呢?战争是最耗费钱财的事,能止干戈,停战争,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听到范仲淹这么说,金良玉顿时觉得元昊很可笑。一方面,元昊想通过战争,从宋朝抢夺更多的财富;另一方面,因为战争,西夏要失去多少财富?从目前情况来看,元昊对宋发动的三次战争都获胜了,但都是惨胜,西夏为惨胜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从宋朝掠夺来的财富能多过投入战争中的财富吗?即使掠夺来的财富多过投入战争的财富,战争中失去的生命该如何计算呢?战争只可能是双输的,不可能双赢。金良玉思绪飞的很远,想到这些,也不禁地长叹一声。

金良玉瞥过桌案的角落上一张纸上,写了一首词。光看书法,书法苍劲有力,雄浑厚实,力透纸背,绝对是好字。再看词的内容,只见上面写道:“《渔家傲》: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金良玉读罢,由衷地连声赞叹道:“好词,好词啊。范招讨无愧为龙图阁直学士,果然是文章天下绝。”范仲淹却苦笑道:“前几日,我出城视察城防,看到满山尽是秋色,大雁南归,又联想到自己多年戍边,将士们坚守苦寒之地,有感而发,填了这么一首词。”金良玉从范仲淹脸上既看到无奈和悲凉,又看到坚韧和不屈。范仲淹一双眼睛望着漆黑的窗外,似乎看到了无限美景,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范仲淹说:“有多久没有尝过家乡的浊酒了,还要多久能喝上一杯家乡的浊酒呢?”语气中透露出无限的思乡之情。金良玉说:“此次我送狄大哥回延州来,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希望能看看范招讨天下一绝的文章。如今看到了范招讨的这一首《渔家傲》,内容和书法均为一绝。我想向范招讨求个情,能否将这首词送给我?”范仲淹看了看金良玉,说:“说我范仲淹文章天下一绝,那是抬举我了。你要是喜欢,你就拿去吧。”金良玉如获至宝,小心收好放入怀里。金良玉心想:“狄青已经平安回到了延州城,我该离开这里赶快去找叔叔,好去救花梓。明天就离去吧。明天范招讨公务繁忙,不如现在就和范招讨告个别。”金良玉说:“范招讨,狄大哥已经平安回到了延州城,我想明天我就要离开延州了。现在先向你告个别。”范仲淹说:“明天就要走?”金良玉说:“是啊,我还有重要的事没有办完。”说完,金良玉就觉得自己说错话了,他觉得自己那点私事,与范招讨镇守边疆、守护人民安宁相比,简直不值一提,还说是什么重要的事,自己都觉得可笑。范仲淹说:“好,希望以后还有机会见面。”金良玉点点头,说:“范招讨,时候不早了,你早些歇息吧?船到桥头自然直,饷银粮草的事不必太过担心,到时候自然有办法解决的。”金良玉也只是在口头上安慰一下范仲淹,怎么解决,他也不知道。范仲淹说:“好,谢谢你的关心,你也早点休息吧!”金良玉从范仲淹的房里出来,回到房内睡觉。他心里想着,明天一大早起来就去和狄青告个别,然后离开延州去寻找叔叔。

第二日,金良玉被一阵震天响的呐喊声、擂鼓声惊醒了,叫喊声太大,金良玉都听不清在叫喊什么。只听得房外有人惊慌地叫喊道:“西夏军又来了……”金良玉心里一惊:“西夏军又来进攻延州城了?”金良玉来不及思考,马上穿好衣服。他走到北城墙上,只见范仲淹身着青袍、狄青身着铠甲已经站在城墙上,旁边还有五位身穿铠甲的将领和一位身着青袍的人。金良玉走到城墙边,往下看,只见下方西夏军已经排列成阵,每个阵一千人,共有二十个阵。金良玉仔细辨听,才听清士兵们高声呐喊的是:“韩琦不见奇,仲淹像阉鸡……”呐喊声、战鼓声响彻连天,还形成一浪一浪的回音。西夏军中军位置突然令旗一挥,众将士的呐喊声、擂鼓声顿时停下来,只听见回声还在响。一位将士高声喊话道:“城上的韩琦、范仲淹,你们听着,我们已经将延州城团团围住,你们要么出城一战,要么出城投降。别躲在里面做缩头乌龟。只要你们肯投降,我们野利将军保证你们到我们大夏国来做更大的官,拿更多的俸禄。”金良玉一听“野利将军”,心里想到的是野利旺荣,难道是野利旺荣领军攻城来了?金良玉往下仔细看,看到中军位置坐着的三位将军都不是野利旺荣。金良玉心中奇怪,这位野利将军会是谁呢?没等金良玉多想,范仲淹身边那位同样身穿青袍的人瞪大双眼,向城下喊话了:“野利遇乞,你别痴心妄想了。回去告诉你们元昊,迟早有一天,我们要把他的头颅高悬在东京城城门上。”原来这位野利将军叫野利遇乞,不是野利旺荣。那么野利旺荣和野利遇乞有什么关系呢?西夏军听到青袍人如此说话,令旗一挥,顿时西夏军又呐喊起来:“韩琦不见奇,仲淹像阉鸡……”站在范仲淹身边的那位青袍人对着西夏军怒目而视,眼睛睁的大大的,气愤地握拳使劲锤击城墙,大骂道:“野利遇乞欺人太甚!”范仲淹连忙安慰道:“韩招讨,不要着急。眼下西夏军士气正旺,我们该避其锋芒。”原来这位瞪眼的青袍人就是韩琦。范仲淹下令:“各将士把守好城门,不得擅自出战,违令者斩。”各将士领命而去。范仲淹又命人在城北的炮台上燃起了狼烟。一切安排妥当之后,范仲淹悠然地坐在北城门上与韩琦对弈聊天,对城墙下响彻连天的呐喊声充耳不闻。

此次野利遇乞带领两万人来攻城,临行前发誓必将拿下延州城。然则延州城城墙高耸,易守难攻,如若强攻,必将损失惨重。于是他们采取了围城策略,将延州城团团围住,待城内粮草殆尽的时候,延州城不攻自破。午后时分,西夏军叫喊的累了,就在城下生火造饭。手下将领朱观上前献计,说:“韩招讨、范招讨,此时西夏军正生火造饭,不如我们杀出去,杀他个措手不及。”范仲淹说:“敌军有两万余人,我们守城将士不足六千,如何能敌?朱将军稍安勿躁,只管待我命令。”朱观代表了大部分将领的心态,他们都听烦了西夏军在城下叫骂,早就想冲出去与他们决一死战。但是范仲淹不许,朱观只能惺惺退下。西夏军吃完饭后,继续叫喊,范仲淹与韩琦继续对弈。到了晚上,西夏军依旧没有退去,范仲淹依旧下令各城门守将只可坚守,不可出城迎战。金良玉心中也在犯嘀咕,昨晚范仲淹说了城内粮草不足支撑两天。如果西夏军继续围困,城外粮草不能接济,那延州城真的就危险了。

次日西夏军依旧未退,范仲淹依旧按兵不动。直到辰时十分,范仲淹把守城的各位将领一起叫到北城墙上来,对着他们说道:“将士们,我知道你们已经忍了一天一夜了,野利遇乞的死期就在此时。等下看我令旗,各城门依次打开,出城迎敌。”众将领听西夏兵骂了一整天了,胸中的恶气早就想发作了。这下终于可以出去和他们决一死战,出这口恶气了,都格外的兴奋。范仲淹又说:“朱观,等下出城迎敌,由你率领两千人做先锋,直冲敌军中军。”朱观高兴地上前领命道:“是!”然而,一旁的狄青不高兴了,他走到范仲淹面前,说:“范招讨,平时都是我做先锋,这次怎么让朱观做先锋?”范仲淹说:“狄青,你受伤未痊愈,这次就让朱观做先锋。”狄青自定川寨一败,朝思暮想的就是复仇西夏军,如今有次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又岂能错过?狄青说:“我早就没事了,不信你看,我能跑能跳。我能行,我一定要做先锋。”狄青上下跳跃、左右抡起手臂表示他已经痊愈。朱观听罢,先前的喜悦一下子就没了。朱观职位比狄青低,他自然不敢来与狄青争做先锋,只能让范仲淹来裁定。范仲淹看着狄青,说:“本来让你做先锋是最好不过的啦,可是你……”狄青还在不停地跳动、抡臂,说:“范招讨,我真的没事,我已经痊愈了,我能做先锋。再说了,每次排兵布阵演练,都是以我为先锋,我最了解范招讨的雁行阵法。除了我,还有谁能做先锋?”范仲淹还是犹豫不决。狄青侧视了朱观一眼,问道:“朱观,你要和我争做先锋吗?”朱观后退一步,说道:“末将不敢,全听范招讨的安排。”范仲淹知道狄青的能力,也拗不过狄青,只好说:“行吧,那就让你做先锋。”狄青高兴地说:“是,狄青领命!”狄青高兴地领命而去,其余将领也都各自领命去了。金良玉刚刚其实很想劝劝狄青不要争着去做先锋,他知道狄青的伤并没有痊愈。但是金良玉知道,狄青从来都是身先士卒,不让他做先锋,不如不让他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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