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地姜想起了自身屡试不中,辜负众望学堪舆又屡遭挫折更是黯然伤神起来,眼角发酸道:“我本是祖上无阴基,所以弟子屡试不中,辜负众望。大彻大悟后决心身入易海研习救贫之术不想又屡遭挫折被人嘲笑。回想这半生往昔庸庸无能愧对祖宗,若弟子学完归去定先当造福百姓再为己谋得一块好地,为后代栽阴积德,如此一生无憾事也。”
这一年多里,本地姜时常想起家乡父老及老表寄予的厚望,情到深处总是不禁黯然泪下。
师娘看在眼里亦为之动容,她内心交战许久,终是下了莫大决心决然地对本地姜说道:“徒儿,请随我来吧,今个师娘有几本东西要送给你。”
本地姜不知所然地愣在原地,直到师娘催促才惊醒地跟了过去。
师娘带着本地姜朝厢房走去,边走边道:“那几本书是师娘送给你的,此事万不可给你师父知道,否则会连累师娘我,还有其他诸师兄弟,便是连你师妹也不要告诉她,知道吗?”
本地姜虽心存疑惑但还是应声道:“是,师娘。”
师娘带着他走进厢房直奔床头柜,翻箱倒柜了好一会才摸出了一把钥匙,开了箱外的大锁,又连接开了几个箱内小箱,方才把几本纸张泛黄的古书拿出。
亲手递给他,道:“习得此书,堪舆术功成矣,徒儿在师兄弟面前切不可卖弄声张!你那老顽固的师父若知道是我私传于你,非休我不可,你不想我们如此吧?”?
本地姜登时惊得语无伦次:“这。这。绝对不会!”忽地他再次下跪磕头,感激涕零道:“徒儿万谢师娘的授艺之恩。”
“不必多礼快快请起!”师娘赶紧双手挽他起来,又道:“我家那老头外出会友去了,临走时说去三四天,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你且快快用笔抄录!师娘我给你把风。”
本地姜一听赶紧磨砚铺纸,争分夺秒细细抄写。此书堪称绝世秘籍,里面砂法水法龙法穴法葬法等尽括于斯,无一不详。还有五行制化、化煞驱恶、择吉避凶、先天傍势、后天借运等。他如饥似渴地抄录着,边抄边记,在心中默念。书中那精华内容如甘泉流淌,划过心际与以往所学基础融会贯通,就好比讲古佬所说的武侠故事,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还原内心一片澄清,一扫先前迷惑!一时间抄得是如痴如醉,于精妙之处更是忍不住念出声来。
窗外鸟语花香,房内一片庄肃隐约之中有道家仙诀传出,鼎炉中的香烟袅袅升起,似那飘然出尘的仙气,萦绕整个房屋,不明之人还以为有仙人降世。
本地姜分秒必争昼夜抄写,整整抄写了三天三夜,终于赶在师父回来前抄写完毕。此后的他变得沉默寡言,于师兄弟面前很少露面。不少师兄弟还以为他自觉道行粗浅,嘲笑他不敢聚首伦易。在师父面前也如此,他深怕师父得知此事怪他不实所以自觉愧对于他,整日提心吊胆。?
出奇的李慕箐也像消失了一般,很少再来打扰过他,估计是师娘私下教训的原因,不过即便她出现,本地姜老远看见便躲开了去,如耗子见了猫一般,身边忽然少了玉人在耳边吹风,日子过得多少有些不太适应,不过这么一来使得他更加发奋专研了,他白天修行夜晚挑灯秉烛夜谈,将师娘私下所传的经书吃透消化,便是这样日复一日,专眼间又过了半年,这半年里他不知不觉竟突破了胸口那道关卡,真元不断地鼓胀,运行周身,融汇贯通后在这小半年的时间内便连冲两窍,直达道师境界。
一日,李元峰把本地姜唤到身前,双眼紧紧地盯着他,灼热的眼睛精芒直射,似欲将他整个人都给看穿,又像是在期待着什么,淡淡地问道:“我自徒上山入门以来已有多少年岁了?”
本地姜恭敬回答:“回师父,已有一年半载。”
李元峰又问:“为何这一年半载里均不见你来问我传授?不知徒儿心中可有不明之处要向为师我讨教?”
本地姜被师父那逼人的目光看得心头一虚,颤声道:“没、弟子暂时没有。”
“真的没有?”
他想了想,最后还是选择摇头:“没、没有。”
李元峰忽的叹了口气,道:“你我师徒一场,但见面次数甚少,如今来了那么久,你心中就可没有什么话要对为师说的?”
本地姜自觉内心充满愧疚,却又不敢开口,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虚声道:“弟子一向寡言,人情世故方面也不善于表达,承蒙师父不弃,弟子唯有千恩万谢不足以为报,除此之外,弟子无话可言。”
“之前见你一心向道,却不曾见你来找过为师,莫非你得我书诀后便自学成才,悟出道门之槛荣迈道师之位?”
李元峰这话似乎一语双关,听得本地姜心头一跳,他无比汗颜道:“弟子入门后虽学了一年半载,但至今连第一关都还未突破,书中知识虽熟记得多,却自觉实践经验不够,是以。”
忽的、李元峰笑了,笑声不大却令本地姜听得有些心慌不安。
半响李元峰才道:“既是如此那便这样吧,为师特准你下山修行,出去多多历练闯荡闯荡,等道法大会举办之前你再回来,如何?”
本地姜一时不知道他师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听说可以下山历练,这么一来便不用整日提心吊胆面对师父,减少内心的愧疚,于是便下跪磕头应道:“谢过师父,若有天能修成大道,弟子一定不忘师门教诲!”
“明日你便下山,记住,道法大会之前要回来。”李元峰紧紧地看着他,眸中精芒浪闪,忽的神秘一笑,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