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堂又道:“不过弟子有些搞不明白,以你国师尊躯享受朝廷优厚的俸禄,这点银子还能入得了您法眼?”
康基田长叹一声,说道:“唉、徒儿有所不知,所谓物极必反,盛极走衰,据老夫推测,眼下国运已从康乾盛世慢慢下滑并开始走向衰弱了,如今的大清朝廷贪官污吏衍生,权贵者舞权弄术扰乱朝纲混浠视听颠倒黑白,加上先帝乾隆过度挥霍,导致万岁爷登基以来,国库空虚,再加上白莲教与贵州苗夷王囊仙等孽党先后聚众作乱,一时间这九州山河妖孽横行江山社稷动荡无比,朝廷是内忧外患,现在国库空虚财政奇黜,作为一名爱国臣子理应为国分忧,而不是整天吃朝喝朝增加朝廷负担。”
绍堂也跟着长叹:“若是我大清官宦人人皆像师父您这般忧国忧民的话,这天下的百姓也就安居乐业永享太平了,哪还会搞什么起义之类的事?如此看来是昏君无能了…”
“住口!”康基田厉声喝断,绍堂登时醒悟,惊觉方才所言过于冒失,若方才之言给外人听到,定会落得个诛灭九族的罪名!
康基田快步走去推开门窗,细细地看了看四周,自觉隔墙无耳时方关上门窗重重地松了口气。
“你可知道方才所言若是给人传了出去后果会如何?”他心有余悸轻声骂道。
“是!弟子知错,刚才所言过于冒失了。”绍堂惊悚万分大汗淋漓,想想觉得无比后怕。
“以后不论在何场面切不可妄论万岁爷需知祸从口出,你再不管好那张嘴巴,说不定哪天为师也要跟你遭罪!”康基田厉声喝道。
绍堂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脸色无比惨白,惊叫道:“是!是!是!弟子不敢、弟子谨记师父教诲。”
康基田看着被吓傻的徒弟,终是于心不忍胸中怒气渐渐消退,柔声道:“起来吧。”
绍堂颤颤微微地从地上立起,却发现心中的恐惧使得两腿发软全身上下一丁点力气都没有。
康基田上前一把将之扶起,看着眼前的弟子长叹一声,柔声道:“也不能全怪于你,毕竟你只是一介布衣,自然不晓得这宫中深事,不过在为师看来当今的万岁爷却是明君一个,单从他整饬内政、整肃纲纪与谋划诛杀贪官和珅来看便是明君一个,只是朝中奸臣众多,常混淆视听,扰乱朝纲使得万岁爷分不清是非黑白,所谓当局者迷便是如此了。”
绍堂惊道:“万岁爷真要除掉和珅?他不是很敬重和珅的么?可我听几位大人将万岁爷在众人面前还尊称和珅为老师呢。”
康基田冷哼一声,道:“那是表面现象,欲擒故纵之法先稳定其心,再暗中磨刀霍霍,待到刀锋磨砺之时,那贪官的死期也就不远了。”
绍堂恍然道:“原来如此,弟子明了,正如您所说这深宫之事,水确实太深了。不过这朝廷之事却有点像日课中的小人与君子,君子多无小人养也不行,小人多而君子少也不通,万事求个中庸均衡之道,照师父这般说来,圣上可谓是明君一个,看来咱大清还是有希望的,这实为百姓之福啊!”
康基田沉默半响,良久才缓缓地说道:“难啊!如今大清从所谓“隆盛之世”陷入了武力削弱,进入财政奇黜的‘病’境,前次老夫夜观天象发觉代表帝座的紫微星暗淡无光,禄存、破军、廉贞、贪狼、巨门、武曲六星于南方接连闪耀,此是南方祸乱征兆,恐怕不日这天下又将大乱了。(笔者在此以人格担保,这老头推测的没错,大清从此一蹶不起因为未朝的鸦片战争与太平天国之乱均一一得到证明。)
绍堂拍马屁道:“不怕不怕,眼下不是还有师父您这位国师坐镇吗?”
“单凭我一己之力岂能阻止得了历史的洪流,何况我还是一个年过半百之人、又能守得了多久?眼下正是用人之际,朝廷急需人才,需大量新鲜血液啊。”
绍堂焕然大悟道:“徒儿终于明白您奏请圣上举办国师试选的原因了!大清的黎民百姓欠你良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