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初生者该隐,手舞锐器,播撒黑色种子,灌溉并照料它们生长;次生者亚伯,圈养动物,协助分娩生产,喂食并照看它们生长。
我珍爱他,我的兄弟,他是最聪明的,他是最灵巧的,他是最强壮的,他是我所有喜悦的极致。
一天,父亲对我们说:“该隐,亚伯,你们当向天上的父献祭,供奉你们所有喜悦的极致。”
我,初生者该隐,收集了最柔软的枝芽,最新鲜的果实,最甜美的谷物;次生者亚伯,宰杀了最鲜嫩的家畜,最强壮的牲口,最美味的禽兽。
我们在父亲布置的祭坛上升火烘烤,看着烟雾将献祭带给上帝。
次生者亚伯的献祭,上帝赞赏其美味,他得到了祝福;我,初生者该隐的献祭,上帝谴责其糟粕,我得到了责备。
我看着亚伯的献祭,血肉与鲜血熏烟弥漫。我哭了,捂住自己的双眼,我日夜祈祷……
父亲所说的献祭之日再度来临了,亚伯献祭了他最鲜嫩、最美味、也是最喜爱之物,投入燃烧的火焰。我没有带来自己最新鲜,最甜美之物,因为我知道上帝不要那些。
我的兄弟,我最爱的亚伯,对我说:“该隐,你没有带来献祭,那些你喜悦之物的极致,在祭坛上奉献给天上的父。”
我哭了,为爱而流泪。
我用锐器,将我所有喜悦的极致——我的兄弟亚伯,献祭了。
他的鲜血覆盖了祭坛,在火焰中闻起来是如此的香甜……
但是我的父亲说:“诅咒你,该隐,你杀了自己的兄弟,你将如我般被放逐!”
我奉献了我的爱和喜悦之极致,天上的父不仅不满意,还在盛怒中将我流放,他诅咒我,“你将以血为食,遭世人唾弃,你将永生不死,在阴暗中追悔莫及。”……
该隐?父神该隐?!
只要是血族,能够获知这段历史,即使他的残缺的灵魂只剩下冰冷的理性,也必将震惊无比。
安东尼厄斯简直无法想象自己的遭遇,不要说父亲该隐,即便是第三代血族,创建了十三氏族的十三圣祖,对他来说,都像是天上的星辰一般遥远。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一段记忆画面出现?是幻觉吗,又或者某人的阴谋诡计?
安东尼厄斯不自觉的开始分析,假设这段记忆是真实的,是隐藏在血脉深处的传承。那么,能够唤醒有关父神该隐的记忆,按照血脉退化的准则,承受之血,起码也得是十三圣祖之后的第四代血族才有可能,‘莫非,教父赐予我的源血,是第四代血族的始祖之血?那么,教父本人岂不是……?’
这个结论下不下都没有意义,教父就死在安东尼厄斯的面前,他根本无法想象,一位觉醒了始祖之血的超级强者,又会在怎样的争斗中,连生命都不能保住?
倒是记忆本身传达的信息很有意思,安东尼厄斯可以得出三个结论:
第一点,血族为什么会具有不可抵挡的血瘾?因为这是上帝的诅咒,是根植于灵魂甚至更深层次的生命烙印之上的诅咒。
第二点,为什么血族会有比任何智慧生命都要强烈百倍的负面情绪?因为他们依靠猎杀自己曾经的族人过活,他们是卑贱的生命偷盗者,他们是阴暗中的老鼠。
第三点,为什么血族惧怕阳光?因为内疚与自责的阴暗与血族的扭曲的生命已经变成一体,当自身的阴暗在阳光下消融的时候,也同时点燃了他们的生命。
难怪上帝没有杀掉该隐,或者将他的灵魂投入地狱。
因为他要该隐在无尽生命之中,时刻承受族人唾弃、自责内疚,饱受煎熬却又因永生而无法逃避,无论他流浪到哪个地方,都在无止尽的痛苦的包裹之中。
身之所在,已是无间地狱。
ps:这是补昨天的,晚上没事儿的话还有一章,如果又有应酬,明天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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