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惨惨淡淡,傅冬平要赶回自家的建筑师事务所处理事情,顾忆湄送他离开,在花园里站了好久,只觉一阵晕眩,这才想起来,从昨晚到现在,她什么都没吃。
上楼推开母亲房门,看到蔡佳坐在床边安慰顾太太,顾忆湄上前道:“妈,您吃了早饭没有?”
“吃过了,眉豆,你吃了没有?”顾太太关切地看着女儿,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怎么才一天时间,这孩子就瘦了一大圈?
“我已经让保姆去做了。”顾忆湄无精打采,看看蔡佳,“蔡佳姐,你吃了没有,没吃的话,一起下楼吃点吧。”
“我吃过了,你去吃吧。”蔡佳见顾忆湄眼睛都熬红了,心里叹息,这大小姐以后可怎么办?
顾忆湄下楼的时候心神恍惚,不小心踩空了楼梯,跌坐在墙角,脚踝处剧痛不已,强忍着想站起来,却怎么也站不起来,只得叫人。
管家扶着顾忆湄在客厅沙发坐下,观察她伤势,见没有明显外伤,仍不放心,“让司机送你去医院吧?万一伤到骨头,得及早治疗。”
“不用去医院,我不要紧,应该没伤到骨头。”顾忆湄强忍疼痛瑟瑟发抖,在管家搀扶下到餐桌旁坐下吃饭。家里的情况已经够糟了,她不想再让母亲担心。
管家让保姆准备冰袋替顾忆湄冷敷,确认她的脚没事才放心。顾忆湄木然地吃着早点,味同嚼蜡,到后来,几乎要呕吐出来,索性丢下碗筷。
“王阿姨,劳烦你替我爸爸收拾些换洗衣服和生活用品,我一会儿送到看守所。”顾忆湄过了很久才想起这事。
管家一听她的话就知道她父亲一时半会回不来了,默默点头。
下午,傅冬平到顾家来告诉顾忆湄,已经跟邢栎阳约好了时间,次日上午,他们就能去律师行见他。
“他会接下这个案子吗?”顾忆湄急切地问。
“不好说。”傅冬平沉吟着,告诉她:“我找了一些朋友打听,都说他接案子非常谨慎,而且只替有钱人打官司。”
“我还有钱,我和我妈都有不少首饰,哥,明天去见他,务必请他接手,只要能替我爸爸和舅舅减轻罪责,卖房子我们要打这场官司。”顾忆湄决定豁出去了,只要亲人能平安归来,一切都在所不惜。
“眉豆,这已经不是钱的事,你知道吗?一旦案件进入诉讼程序,姑父的一切动产和不动产都会被查封拍卖,承认诈骗宣告破产,一样要在破产清算时退赔。”傅冬平把情况跟顾忆湄说清楚。
顾忆湄不出声,走路颤颤巍巍险些跌倒。
傅冬平赶紧扶住她,“你的腿怎么了?摔了?”“下楼梯时不小心扭了,不要紧,我没事。”顾忆湄跟傅冬平一起上楼看望顾太太。
还以为她已经长大了,如今看,也不过是个孩子,傅冬平无奈轻叹。
看到女儿一瘸一拐,顾太太关切地询问情况。
顾忆湄不想她跟着担心,强忍疼痛,“没事的,妈,我下楼时不小心扭了一下。冬平来告诉我,我们要找的那位大律师已经同意和我们见面,明天我会去见他,争取让他接下爸爸的案子。”
“有用吗?”顾太太对此持怀疑态度,她心里明白,丈夫和弟弟这回罪责不轻,已经不是律师出面就能解决的了。
顾忆湄宽慰她,“妈,您不要太悲观,无论如何,我们都要为爸爸争取任何一点机会。”顾太太疲乏地长长叹息一声。
离开母亲卧室,顾忆湄和傅冬平一起下楼。
“谢谢你这两天一直陪着我。”顾忆湄由衷地说。傅冬平回头看她,停下,扯扯她头发,“说什么傻话,我是你哥哥。”
“蔡佳说,我妈打电话给我爸那些朋友打听情况,他们不是关机就是拿话搪塞,没有人愿意谈及这件事。”顾忆湄此时才知世态炎凉,竟如此直接。
“事不关己,自然没人愿意提。你多照顾姑妈,别让她胡思乱想。”傅冬平拍了拍顾忆湄胳膊,也就离去。
顾忆湄一直送他到门口,看着他,忽然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失落感,遇到这么大的事,幸好有他在,将来若是连他都不在,自己该怎么办?他是哥哥,注定不可能陪伴一辈子。
次日,傅冬平来接顾忆湄的时候,顾忆湄已经打扮好坐在客厅里等她。一改前一天的慌乱不堪,此刻她打扮得非常动人,身上的裙子质地高档,非常贴合她身材。
傅冬平带着欣赏,半开玩笑道:“你该不会想告诉我,你打算去色~诱他接下姑父的官司。”
明知他是开玩笑,顾忆湄仍然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有何不可,只要真能帮到我爸爸,我什么都不在乎。”
“眉豆,这不像你。”
“你先开的玩笑,反倒来怪我。”
邢栎阳所在的律师事务所位于城市中心区某栋高层建筑里,办公区很气派,两人刚走进办公室,顾忆湄就被熟人叫住。
“顾忆湄,怎么会是你?”一个长相文静、妆容得体的女孩从格子间过来,跟顾忆湄打招呼。
顾忆湄看到她也惊喜不已,这女孩是她同学,名叫苏芷汐,两人上学时关系很不错,后来顾忆湄去美国留学,两人才渐渐断了联系。
寒暄过后,顾忆湄这才知道,苏芷汐大学学的是法律系,现在是律师助理。
顾忆湄心事重重,没心情继续交谈,问她:“我有点事情来找邢律师,他在吗?”“在的,我带你去。”苏芷汐非常热心地带领顾忆湄和傅冬平去律师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