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小力北练武成痴,妖巳蛇有了行动。)
……
星河现影,云朵藏形。无聊闲去夏,愁来地阔秋。落花影不见,细水源长流。
夜已经深了几许,静了三分。院落里荡着的秋千,载着几片青黄的树叶,偶尔有几声鸟叫从远处的山谷传来,宛如玉箫之声。
陪少公子来的人中有王妙菡。她心情不好,与新柔喝了几杯茶就回房歇息了。花园内人声嘈杂,也不过问一味的蒙着头熬夜。新柔好像看出了她喜欢天佑,为了爱情曾经放弃过青梅竹马,而在这个时候是否能放弃姐妹。人生总是不顺的。在天佑春风得意的时候,总会有些烦心事,但这些终归是小的,仿佛是小孩子站在魔鬼面前,一切都可以用强制措施解决。
这必定是一个难过的夜晚。
却蝉子跪拜在地,头不敢抬,话不敢说,战战兢兢,恍若一只探头的老鼠,蚊子在鼻子上肆意吸血他也是不打。少公子的年龄只有九岁,一身的胆气,骑马射箭、刀枪剑戟无一不晓,最擅长拳脚功夫。教主特别喜欢他,亲自把独创的北斗风魔拳传于他。由于太过喜欢一时想不起好名字,就只给起了个小名叫力北。因他天生狂妄,习武若痴,当地人称“狂人·力北”。
自懂事起常见父亲苦恼,于是下定决心刻苦习武。一日,叔父问其志向,他道:“脱魔即狂。”叔父戏弄道:“好大的口气,你爹废了半生之力也未有所悟,你这个毛小子有什么能耐?是哪家的,姓啥名谁?”他虽有稚嫩,但其言威风:“我姓北叫刑天,法冥山神木睿娘之后。”他的衣装简单,上下合身,小小的身躯十分硬朗,看不出稚气。他有一只灵宠,乃是白毛野狼,曾为狼群首领,有草原骑士的美誉,是苍穹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有词赞曰:
莽莽草原奔万里,吟风皓月天狼。白毛火眼论杀伤。八千生死岗,六百骨头香。
红泪声残烟海去,落霞又照新江。一波风雨漫飞扬。血泊流暴涨,此地是汪洋。
(词牌《临江仙》)
众人任打任骂不敢吭声,只由他吵闹不休。他躺在天狼身上休息,口里还骂道:“颜面都让你们给丢进了,真是废物!今晚就罚你们跪在这,不许睡觉!”话后盘腿仰面,神情十分傲慢。这时,新柔走来厉声道:“你闹够了没有——都下去,明早还有大事商议!”众人依旧跪地俯首不出一言,也不敢动弹一丝。新柔又道:“听不见吗?”力北道:“新柔姐姐,不能让他们走,不教训一下,他们是记不住的!”
新柔道:“你要想继承你父亲家业的话,就乖乖的听话。凡事呢,适可而止!要以大局为重,不要一味地发脾气。如果你连这个也不明白的话,没人会帮你。”力北呢喃道:“可他们都该死。”新柔又劝道:“人无完人,要学会包容,天佑打了败仗,你爹不也一笑而过吗?这些人哪个不是你爹的生死兄弟,身边有这些忠臣才能过得安心。”力北嘟囔道:“可他们太笨。”新柔笑道:“一山还比一山高,你爹也不是天下第一呀!”
力北诧异道:“那人是谁?”
新柔抚摸着他的头说道:“你总会遇到的……好了,小屁孩头领,快点发话吧,让他们统统都下去安静会,要不然我和你小菡姐可要生气啦!”力北垂首不语,显然在思量着新柔所说的那位高手,俄而失落道:“你们快点下去,不要出声。”却蝉子和唐副将忙搀着罗氏兄弟,与士兵们小心而退。新柔哄骗着力北回房后她已经身心疲惫,思绪更加紊乱,回到房间却难以入睡。躺在床上胡思乱想,愈加难熬,遂自劝道:“待到鸡唱晓云升,落花流水影无踪。”脑袋里慢慢想着早晨的风和日丽之景,一如:
杨柳纵情飞白雪,山花烂漫勿分别。
风雨不来光明日,小虫哪敢去猖獗。
畅想如此,把烦恼抛去,渐渐地觉着月明星稀、花香温柔,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移时,天佑赶回,见意外的阒静,叫来守卫问道:“他们人呢?”守卫道:“经夫人劝说,这才息事宁人。如今他们都去睡了,只有少公子又跑了出来坐在台阶上晒月亮呢!”天佑寻到门口,见他躺着,走过去坐在一旁,笑道:“你不去睡觉,在这做什么?”
力北高兴道:“东方大哥,你可来了,新柔姐姐说有人的武功比我爹还要厉害,那个人会是谁?”
“在这个混沌的世界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生出一个怪物。天下是变化的,如果没有新的领悟,都会被超越。北斗风魔拳也是一样。不要仅限于招式和心法,那些只是为了让人更容易明白此类武学奥义的捷径罢了。真正的战场,靠的是自己,也只有自己领悟出的才是最得心应手的。”
“改变了还会有原来的感觉吗?”
“为什么非要走别人的路呢?一切的目的就是为了生存。当枝干上生出了根,就算脱离里了主杆也能开辟一片新的天地,但是如果主杆失去了枝干就会枯萎——乖乖地去睡觉吧!我累了,先回房了!”说完,摸了摸他的头,一笑而去。
天佑敲了敲门,见无应答,心里觉得奇怪,就喊来丫鬟问话。其实新柔已被惊醒,只是不想走动罢了。丫鬟道:“小姐和王姑娘吃了几杯茶后,两人就各自睡了。后来少主闹得有些过火,小姐就发脾气了!”天佑惊魂失措,以为王妙菡告诉了新柔,气得火冒三丈,奔着闺房就跑。到了后,破门而入吓得妙菡心惊肉跳。天佑一把抓住她吼道:“你干嘛要告诉她!”王妙菡咬着红唇,眼如梨花带雨,让人怜爱。天佑咬了咬牙道:“我问你话呢!”
“我没说。”
“那为什么她不高兴?”
“不知道。”
天佑见她不像是说谎,但心里害怕,复问道:“你真的没说?”王妙菡点了点头。天佑道:“对不起……我太累了!你先睡吧,我修好门就走。”王妙菡抓住他的手,睁着可怜巴巴的眼睛。天佑于心不忍道:“我先修门,不走了。”王妙菡这才抹去泪水,翻过身去睡觉。
夜渐渐地深了,寂静难挨。在盛夏的晚上,家里要比村头失落的多,因为那里至少有乘凉的人闲聊。新柔又睡不着了,脑袋里胡思乱想,听着蟋蟀的叫声,愈加烦闷。正是:
芳菲点点凉风,黑气丝丝寂灭。老树村头人多老,远处山谷幽缺。暗青时候心扉,熟悉孤枕滋味。残烛镜里闪红妆,淡淡眸子如约。蟋蟀交鸣不住,往来频繁时节。亟想挂帘求雨声,淹没万谷虫穴。害怕无情风雨,添了几分冷冽。刚去这边忧愁,又欢河水虾鳖。
……
话分两头。力北这小娃也睡不着,摸着天狼道:“真正的力量究竟是什么?什么才是公认的第一?有了铁定的目标,就不会胡思乱想,也不会再犹豫了。”这时天空上传来了温柔的声音——“哼哼,真是可爱!所谓真正的力量,就是‘阴阳变’,只要能操纵这种变化,天下就会成为你的绝对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