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树绞尽脑汁地想,害自己的人究竟是谁?
夜放与凤楚狂此举,就像是往滚开的汤锅里添加了一瓢冷水,不过是解了燃眉之急,并不能彻底解决问题。
暗中加害自己的人仍旧还逍遥法外。敌在暗我在明,也就是说,还有继续加害自己的可能。
必须要釜底抽薪,永绝后患才好。
若是说因为争风吃醋,应当是没有必要。七皇叔对于自己,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那是前世的冤家,今生的敌人。他在自己面前,从来都没有过好脸色,弃如敝履。
若是嫉妒,也应当是将刀尖对准了挽云才是。
若是说过节,花千树掰着手指头数,严婆子,晴雨,挽云,吟风,鸾影,要么吵过,那么干过架,看自己不顺眼的人太多。
书到用时方很少,出事方悔人缘不够好。
她现在才猛然醒悟自己人缘太差,以至于这遍地撒网,想重点捕鱼,都不知道该捕谁。
这些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人万一是夜幕青派遣过来的呢?
这样精准地掌控着院子里的风吹草动,她的一举一动仿佛都在那人的监控之中。
自己若是不能尽快找出这人,就只能被动地接受他的第二次暗算。
可是毫无头绪,自己应当从何入手呢?
花千树是殚精竭虑,可核桃对于她的心事毫不知情,这两日欢快地哼着小曲,一脸的春风醉。
夜里,还偷偷地在灯下做针线,一直熬到夜半三更。
花千树翻来覆去地思虑事情,睡不着,起身推窗,就看到她房间里倾泻而出的灯光。
她有些好奇,核桃究竟在做什么重要活计,这般废寝忘食。
推门穿过中堂,轻轻地敲敲门,核桃应一声,不知道在手忙脚乱地藏什么。
“在做什么?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
核桃羞红着脸,将手背到身后,支支吾吾道:“做双鞋子。”
花千树狐疑地打量她,促狭地眨眨眼睛:“老实交代,给谁做的?”
核桃不会说谎,吭哧两句,就如实招认:“唐公子。”
将头勾到胸前,火烧火燎地抬不起来。
花千树有些讶异:“这么快就水到渠成了?”
核桃用手揉搓着衣角:“没,没,不过是后来见过一面而已,八字都没有一撇呢。”
话说出口,就不再那样羞怯,献宝一般将做了一半的鞋子拿给她看,并将那日里唐修展主动找自己说话一事一五一十地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