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两日时间,麻雀牌就按照花千树的意思做好送了过来,赏钱给的大方,雀牌做得也精致用心。
不仅将木块打磨得棱角处圆润,朱砂上了图案颜色,外表还刷了一层透明的桐油。
木匠还按照花千树的吩咐,用多余的木料刻了一块牌子,上面歪七扭八刻了“盘丝洞”三个大字。
花千树得意地将牌子往自己院子门口一挂,这里就彻底成为了她的洞府,用挽云的话说,妖气冲天。
她就是要做那神通广大的蜘蛛精,八只爪子,玩起麻雀牌来,打遍天下无敌手。
她将雀牌摊开在阳光下晾晒了味道,便命核桃在花园的树荫下支上了桌子,铺展了桌布,将麻雀牌往上一摆,开始招兵买马。
凤檀与吟风被请了过来,再加上鱼丸儿,正好四个人,围着八仙桌一坐,讲好规矩,就开始战斗。
几圈下来,大家伙摸到了门道,逐渐就尝到了滋味,越来越上瘾。
这是个稀罕的玩意儿,不仅凤檀与吟风跟前的小丫头就围在二人身后,时间长了,院子里的婆子们也偷懒凑过来一探究竟。
八仙桌旁边逐渐热闹起来,七嘴八舌地出谋划策:“吃这一张,这一张打出去。”
“不行,不行,这一张怕是出去了就被人糊牌了。”
“听我的,把这一对拆了准没错!”
打牌的人就开始犹豫纠结,举棋不定。
然后对面的人焦急地催促:“快点呀,难产了不成?”
孤注一掷地拍下去,对面一声“糊!”
然后就是捶胸顿足地懊悔不跌,身后牢骚一片。
“看,不听我的,后悔吧?”
凤檀笑着打趣:“一个个的越来越没有规矩,连自家主子都数落上了。”
显然,这麻雀牌的瘾比听说书还要厉害。
往往早饭都顾不得吃,便早早地候着了,就算是天色昏暗,也要挑起灯笼再搓几圈过足了瘾。
后来,挽云又加入进来,替代了鱼丸儿,花千树就提出加点赌注。
赌注不大,几个铜板一把,但是乱七八糟地一翻番,一日下来,输赢也不小,使得这些人更加上瘾。
第一个顶不住的是挽云。挽云原本手头上就不活泛,不像是凤檀等人,手底下都是有积蓄的。
接连输上两日,卯足了尽头赢回来。可若是手气好赢了银子,便扯出许多借口来,溜下牌桌。
一来二去,大家伙摸清了她的脾气,知道她喜欢耍赖,就不待见她。
凤檀又拽了鸾影上手,八仙桌跟前,一直是络绎不绝,从来没有个消停的时候。
这一日里,四个人玩得正是热火朝天,身后小丫头们叽叽喳喳地出谋划策,闹腾得不亦乐乎。
人堆里冷不丁钻出一颗小脑袋瓜来,连说带比划地指挥凤檀:“吃,吃啊!”
众人正玩得热闹,吟风一摆手:“懂什么?隔着一家呢,这一颗牌吃不得。”
“怎么就吃不得,我说吃得就吃得,谁敢说不?”
这话说得霸道,对面的花千树抬起脸来,见是一个约莫还未及笄的小丫头,双眼皮,杏核眼,瑶鼻丹唇,脸上带着婴儿肥,犹如羊脂白玉,透着海棠红。
眉眼略带熟悉,似曾相识。
她心里暗叹一声,好一个讨人喜欢的小美人坯子,原本也并不在意,以为是后宅里跑腿传信的小丫头。但是目光漫不经心地扫望一圈,便觉察了不对。
这小丫头头上带的簪环看起来不起眼,实际上全都是价值不菲的上等宝石镶嵌,鎏金打造。可见非富即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