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兔子是真的货真价实的肥,花千树不得不将它分作几块,用盐巴抹了,高高地挑在火堆之上,片刻之后立即有油花花“吱吱”地冒出来。
空闲里,她将一旁处理下来的秽物用东西包了,拖去院子角落处挖坑埋了。洗干净手回来打算好生享用的时候,火堆前面坐了一个人。
一身红衣,墨发披肩,盘膝坐在火堆跟前扇着扇子,姿势仍旧风流潇洒。
凤楚狂。
似乎是听到了花千树的脚步声,他头也不回地调侃道:“好久不见,我朝思暮想,食不下咽,你却在这里快活烤肉,好没良心。”
花千树甩甩手上的水,并不理会他的胡言乱语:“你不声不响地进来,就不怕我将你当做刺客,一剑挑了你?”
凤楚狂这才扭过脸来:“就知道七皇叔将你关在这里是别有用意,还美其名曰养胎,这功夫高了,口气也变得狂了,脾气......”
在见到花千树的那一刻,他猛然顿住了话音,皱了皱眉:“你瘦了!”
花千树低头漫不经心地打量自己依旧波澜壮阔的胸一眼,好像没缩水:“是吗?”
“七皇叔未免也太狠了,怎么可以将你折磨成这样?”凤楚狂有些义愤填膺:“难怪他谁也不准许进来见你,他就是这样对待一个孕妇的吗?”
“停,打住!”花千树上前,大大咧咧地在他对面坐住,赶紧翻动火堆上的兔子:“你就别跟着起哄了,否则我自己都快当真了,就连走路都要小心翼翼踮着脚尖。”
凤楚狂继续数落,添加丰富的想象力:“我还以为你是在这里安享清福,还有烤肉可以吃,如今看来,那夜放怕不是一直在饿着你,你不得不用这个充饥?简直太丧心病狂了。”
骂就骂吧,连同自己那一份。
花千树用帕子垫着,撕下一根兔腿,递给凤楚狂,终结他的絮叨:“好像熟了,你吃不吃?”
凤楚狂毫不客气地接在手里,放在鼻端闻了闻:“好像不如红烧的好吃,有股骚味。”
花千树劈手去夺,他已经塞进了嘴里。
“九歌好几次想溜进来找你,都被侍卫发现了。她一个人觉得无聊,就离家出走了。”
“我知道。”花千树坦率地说:“她走之前来向我道过别。”
突然想起她那日里跟自己说起的话,冷不丁竟然有些尴尬,不似往日里自在。
“她都没有跟我说一声。”凤楚狂撇嘴抱怨。
“这里戒备这样严,你是怎么进来的?”
“他夜放府上我哪里去不得?他若是敢不让我进,我就将他赶出去。”
花千树哑然失笑,倒是忘了,这还是人家侯府的地盘。
“那你怎么这么有良心,想到来看我?”
凤楚狂咂摸咂摸嘴,吃得津津有味:“自然是想你了。”
“闻着香味过来的?”
“不是。”凤楚狂摇头:“我是在找兔子,正好从这里过,就想进来看看你在做什么,顺道,别自作多情啊。”
“兔子?”花千树的手一滞:“什么兔子?”
“一只肥的跑不动的花兔子,耷拉着耳朵喜欢装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