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拔剑,直接指向路边一个手里攥着香头的孩子:“是不是你?”
孩子约莫六七岁,被这气势吓得嚎啕大哭,孩子的父亲“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大人饶命,孩子不懂事,许是一时惊慌失手。”
大饼脸冷哼一声:“子不教,父之过。孩子不懂事,本官不计较。但是你这当爹的,不好好管教孩子,可就难逃罪责了。来人呐,断了他一条手臂,以儆效尤!”
命令一下,立即众人哗然。
这孩子父亲,那是全家的顶梁柱,若是断了手臂,这一大家子可就完了。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炮仗而已,竟然引来这么大的祸灾。
孩子父亲立即磕头如捣蒜,哀求饶恕。
花千树不想管,尤其是对方不是别人,正是不好招惹的谢字章!
不过,今天的自己多少改变了几分容貌,若是袖手不管,也太对不起这张比自己丑的脸了!
她目光略一扫望,就看到了一旁的烟花摊子,顿时就计上心来。
趁着大家不注意,她就一闪身踅摸到了那炮仗摊位近前,取了几只钻地猴,丢给那老板一锭碎银子,就着摊位上的香头就点燃了引信,然后扬手冲着那几个凶神恶煞扑上来的侍卫就丢了出去。
钻地猴这玩意儿与寻常炮仗不同,就喜欢在人脚底下四处乱窜,噼里啪啦响得热闹,还带起一串火光。花千树喜欢捉弄人,这钻地猴玩得最溜。
有两只就专门朝着侍卫骑着的马蹄下乱钻。
侍卫不明情况,担心有诈,慌忙后退。
而好不容易被制服的骏马受此一吓,又惊了。
车夫慌张大喊:“保护谢大人!”
侍卫们不敢恋战,也只能先行紧紧地勒住马缰,降服骏马。
“还不快跑!”花千树见那孩童父亲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禁就恼了,扯着嗓门大喊。
那孩子父亲这才猛然反应过来,站起身,一把拽起孩子,就混在四散奔逃的人堆里,玩了命地跑。
原本,花千树藏在人群里,又是夜里,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但是这一嗓子,就招惹了那些侍卫的注意,不消下令,立即就将她包围了起来,堵住了退路。
完了,这下被包饺子了。
花千树心里沮丧,数了数人数,一共八名侍卫。依照自己如今的身手,在巡查的人马到来之前,应当是可以全身而退。
马车里的谢字章被颠簸得撞了车厢,捂着脑门骂骂咧咧地撩开车帘,就要大发雷霆。这一眼瞅见花千树,娉婷地立在如水月色里,带着六分姿色,就立即眯上了他色眯眯的眼睛,猴急地搓了搓手。
“竟然是一位娇滴滴的美娇娘?这当街惊吓朝廷命官,制造暴乱,肯定有什么阴谋或者同党。来人呐,将她给本官抓过来,本官要亲自好生审问。”
这借口说得是冠冕堂皇,但是别人或许不知,花千树却是心知肚明,这狗官这是又起了色心了。
她刚刚在皇宫里受了谢心澜一顿气,正没有地方发作,看着谢字章那副令人作呕的垂涎嘴脸,不由就怒火中烧。
今日不好生教训教训你,你就不知道你家姑奶奶我是马王爷的亲戚。
她眼珠子一转,顿时又冒出坏水来,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连连后退:“我,我不是故意的,是无意间引燃了鞭炮,一时间害怕,就脱手扬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