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小贱得了应允,便一五一十地道:“夫人有所不知,这售卖野味的集市,旁边就是人牙子的地盘。拐卖的,官卖的,还有谁家养不起的,都聚堆儿在这里等着挑拣。
原本啊,这里极少有小孩子买卖,谁也不愿意买个孩子让他白吃许多年的粮食不是?可是前两个月,突然来了两个眼生的外地人,就专门寻不超过一两岁的孩子来买,给的价钱也不低。
风声传出去,就有许多人牙子专门倒卖这吃奶的婴儿,那两个人隔三差五就来,一手交钱,一手交人,不论男女婴儿,特别痛快。也有人好奇地追问他们要这多孩子做什么,两人讳莫如深,只说是主人信佛,积德行善。”
韩小贱话匣子一打开就关不住,絮絮叨叨,说得极是详尽。
夜放微蹙了眉头,有点不耐烦:“说重点。”
韩小贱陪着笑脸:“好好,重点,重点。重点就是城西的小王庄王憨家的婆娘又生了一个女娃,眼瞅着吃了上顿没下顿,养活不了这多孩子,王憨听到这消息,就想把自家孩子抱去集市上卖了,总比在家里饿死强。
这王憨的婆娘舍不得,好歹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就叮嘱王憨偷偷地跟着,看看两人要将孩子送去哪里。万一将来有个能母女相认的念想呢?
王憨也是无可奈何,去了两趟集市,就赶巧遇到了那两个人,将自家闺女给卖了。然后,他就听自家婆娘的话,头上罩了个斗笠,候在两人的来路,想要偷偷地瞅一眼,看他们去哪个方向。
眼瞅着,两人出了城,小道上候了一辆不起眼的乌蓬马车,两人就将手里抱着的两个孩子搁到了马车上。那车夫瞅一眼,就皱了眉头,说:今儿这两个孩子看起来都干干巴巴的,瘦得像个小鸡崽子,能放多点血?怕是不够主子喝一顿的。
买孩子的两人便发牢骚,说今日缺货,好不容易才寻了两个,若是这血不够喝只能明日再跑一趟了。
这话王憨是听得清清楚楚,吓得是心肝一颤。那车上的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骨肉,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去送死?他这人一根筋,不管不顾地就冲上去,想要将孩子夺回来。
三人一看他这架势,怎么可能让他夺回孩子?而且听他气势汹汹地质问,知道事情败露,当时还想杀人灭口。
也是王憨傻人有傻福,被揍得奄奄一息的时候,恰好有几个过路人从跟前路过。那三人见势不妙,就上了马车走了,他才捡回一条性命。
这件事情很快就传扬开,大家都知道,那两人买孩子,就是要喝血,谁还将孩子卖给他?这是伤天害理啊。许多卖了孩子的人家,也跑到集市上,想要寻那两个人算账。可是那两人后来也没有再露过面。
这件事情是越传越玄乎,闹腾得动静挺大。可若是报官吧,单凭王憨这三言两语,人家官府也没人信啊,只能不了了之。”
花千树与夜放听完下人回禀,互望了一眼,都有些震惊。
“还有呢?”花千树追问:“难道就没有人识得那二人?谁都不知道他们什么来头吗?”
下人摇头:“今日听来的,都原原本本地说了。因为急着回来,来不及细问。”
夜放点点头,让他退下了。
花千树立即问道:“这喝婴儿的血做什么?难道也有什么说法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