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放与大夫去了侧室,不久后出来,仍旧还是原来的样子,伤口处一片血肉模糊。
夜放淡淡地道:“崔副将就先托付给你了,派人好生照顾他,豹营暂时就先不要回去了,我自然会找周烈去说。”
凤楚狂应下,他转身就走。
“你做什么去?”
夜放淡然道:“进宫。”
凤楚狂略蹙眉头:“进宫做什么?”
夜放头也不回:“告状!”
他径直打马进宫,得侍卫通传,进入到慈安宫里面见谢心澜。
谢心澜好像是小寐初醒,斜靠在美人榻上,单手支额,发髻略有凌乱,一缕秀发滑过耳畔,随意地蜿蜒在玲珑有致的锁骨上。
一旁的铜鹤衔芝香薰炉上,袅袅香烟自鹤嘴中飘散出来,在殿里幻化成不同的形状,然后消散不见。
宫人的纤纤素手挑起纱帐,谢心澜赤足从榻上走下来,踩在猩红的地毯上,一双白皙如玉的纤纤细足显得莹润剔透。
夜放低垂着头,目不斜视。
谢心澜径直走到他的跟前,那双玲珑玉足就先映入他的眼帘,迫使他不得不慌忙抬起头来。
“这么多年了,你是第一次主动前来找我。”谢心澜吐气如兰,声音里仍旧带着慵懒:“可是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
夜放点头:“嗯”
谢心澜微蹙柳叶细眉:“我记得,你最爱干净,平时容不得一点腌臜,可是今日进宫,竟然还带着一身的血,看来是要告状来了?”
夜放惜字如金,又点了点头。
一身的血腥气味令谢心澜微微皱了皱眉:“你受伤了?”
夜放低头看一眼撕破的衣裳:“皮外伤。”
谢心澜娇嗔着瞪了他一眼:“能有多么要紧的事情,让你连身上的伤都不顾?”
扭脸吩咐宫人:“快些传太医。”
夜放抬手想阻止,宫人已经领命出了大殿。
夜放刚想开口,又被谢心澜给一句话堵死了:“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什么都不及身体重要。”
转身回了内殿,再出来的时候,手里竟然捧着一套烟色的锦袍。抖开来,白缎衣领与袖口,银线麒麟刺绣,整件衣服流光溢彩,十分张扬。
她冲着夜放莞尔一笑:“我亲手给你做的,一针一线,花费了我许多个长夜,肯定十分合身。”
夜放微微蹙眉:“多谢太后娘娘一片苦心,但是太过于张扬了,不适合臣弟。”
谢心澜斜睨了他一眼,眼角眉梢风情万种:“我知道你是在责怪我这些年里亏待了你,削减了你所有的实权,令你这堂堂的七王爷有些窝囊。
可是你也是知道的,这长安的朝堂,我也不过只是个傀儡而已,许多事情做不得主。迫不得已才让你韬光隐晦。以后,再也不会的。”
夜放默了默:“恐怕有损太后娘娘清誉,臣弟愧不敢受。”
谢心澜将那衣袍往他怀里一塞:“我才不怕,如今天下,除了你,我什么都不在乎。你若是不穿,就是抗旨不遵。”
夜放痛快地颔首:“好。”
谢心澜方才眉开眼笑:“你若是再故意惹我生气,我就真的不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