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哥,伯父好像有些误会了。”花千树无奈地道。
“回头我跟他解释就好。”顾墨之有些羞赧,暗夜里说话都透着心虚:“我父亲在武林同道面前一本正经,一副大义凛然,德高望重的模样,私下里面对我与我娘却一言难尽。你不用介意。”
“没有。”花千树坦然道:“适才也是我自己有私心,没有在三军将士面前反驳,怕是要连累顾大哥了。”
顾墨之也不细究原因:“你若是这般客气,我是不是应当跪下来感谢你适才的救命之恩?”
花千树不好意思地笑笑:“若说是救命之恩,顾大哥那日里竟然奋不顾身前去救我,否则,我怕是就要埋骨西凉了。”
“你我之间肝胆相照,用得着这样你来我往地客套吗?”顾墨之笑的时候极好看,眸中清辉闪烁,就像是摇碎了一池的月光:“你单枪匹马就敢闯进西凉的粮草大营,独自面对金格尔的审问临危不惧,也忒大的胆子。”
花千树眨眨眼睛:“顾大哥如何知道?”
“我那日里快马加鞭想去阻拦你,可惜没有追上。就悄悄地潜入西凉大营,正好看到你被俘虏,只是没有营救的合适时机。不过,我倒是奇怪,你那日里我并未见你有任何动作,如何就能在西凉人的眼皮子底下火烧西凉大营呢?”
花千树抿唇一笑:“我的确是在粮草大营里动了一点手脚。我见总兵府里有一架琉璃做的莲花风铃,每一叶花瓣全都打磨得中间凸出,就带了几片,偷偷地丢在了粮草大营的粮草之上。当太阳升起,光线越来越强的时候,这些凸面的琉璃会将太阳光线凝聚到一点,高温到极致,引发自燃。而粮草里我藏了几个威力较大的炮仗。可以瞬间将火星炸飞到四周粮仓之上。如此火势就可以迅速蔓延开。
恰好,金格尔几乎倾巢出动,攻打我卧龙关,大营之内留守的人少,扑救得不及时,火势自然就起来了。”
顾墨之一愣,然后哑然失笑:“原来竟然是这样简单的道理,整个卧龙关百姓都当做是你神通广大,引燃了天火,烧了他西凉大营。再加上今日一战,西凉的士兵怕是对你更加忌惮了。”
说起战事,花千树便小声提醒顾墨之:“我与伯父各寻借口明哲保身,你自己可一定要小心,这南宫金良看起来便绝非善人,你凡事要量力而行,千万不要中了他的圈套。”
顾墨之对此也颇有些无奈:“西凉虽然又增加了三万兵马,但是他们却并没有太多的时间了。我们其实不用出兵,只消固守这卧龙关,不消十余日,他西凉人久攻不下,耗费不起,也要退兵回西凉。”
“这个道理我们都懂。怕只怕,这个南宫金良好大喜功,一定还会如今日这般,迫不及待地出兵,让顾大哥您做马前卒。不怕他西凉人凶狠,就怕自己人背后捅刀。不若,你也寻一个合适的借口,全身而退吧?”
顾墨之不过是略一犹豫,然后摇头:“也曾想过,不过我不能丢下这帮弟兄。虽然不过是相处了十几日,但却是并肩作战,出生入死的交情。担心南宫金良再让他们去送死。”
花千树想起适才南宫金良难为自己之时,那一声声不畏强权的怒吼,心里也是一软:“那你自己多加保重。”
顾墨之也颔首道:“你也是。如今大军已至,危难已过,你便搬回总兵府,好生休养。这里的事情,你不用烦心。”
花千树知道那南宫金良没有容人之量,自己退出,乃是最好的选择,便依照顾墨之所言,搬回总兵府,安心休养。
顾家家主也自觉地从军营里搬了出来,只是不放心顾墨之,将那几百勇士留在了军营之中,单另编成一队,单独听从顾墨之的指挥。
果然如花千树所预料的一般,南宫金良听从手下谋士谏言,直接任命顾墨之为先锋官,蒋彪与沈岩二人为副将,将卧龙关守城士兵当做了马前卒。
大家眼巴巴地盼了朝廷大军来,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果,背地里难免义愤填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