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侵入心扉,意识飘忽渐远。
复活的白光化去,现出的人却和之前有了不同。土长生看着眼前浑身裹着一层暗红流光的风尘,心里暗叫不好,但他还是刺出了长剑,先下手为强。就在他跃出的一瞬间,风尘身上的红光陡然收缩,潜入皮肤之中,形成一道道纹身似的暗红图案。土长生只觉一阵凛冽的杀气袭面,风尘已避过长剑,断刃带着冰冷的气息凑近了他的小腹,速度比起之前不知快了多少倍。
土长生内力集于脚底,猛然后退,另两名黑衣人包抄上来,一人钩住风尘右手的断刃,一人梅花镖以漫天花雨的手法打出,封住风尘侧翼后路。
广场边缘处,黑月牙换上一身黑衣,缓缓向广场中走来。她见风尘的身形陡然变得难以捉摸,竟在暗器密集中冲出,钩子拉不住断刃,反被别掉了兵器,倒也不急躁,只是平稳地走着,匕首也只是挂在腰间。她走近四人的战斗圈子时,风尘已经在土长生身上撕开了六七了口子,原本拿钩的黑衣人换了四样兵器,却都被风尘奇怪的手法逼得脱手。
使暗器的黑衣人放完了梅花镖、袖箭和透骨钉,干脆也拿出匕首上前纠缠。谁知匕首刚递出,一心攻击土长生的风尘突然转了向,断刃挥出,直接将匕首劈成两截。黑衣人不及反应,被风尘一脚踹在胸口,后退了几步,包围圈现出一个缺口,风尘一闪身就冲了出去。三人迈步要追,却被走来的黑月牙用眼神制止了。
“让他走吧,”黑月牙脸上的表情甚是复杂,似有惋惜,似有戏谑,“如果土长士说的没错的话,你们打不过杀意状态下的他。”
消失在街角的身影,如雾气中的远方,转瞬即逝。
-
单掌击出,狠狠印在胸膛上,从破碎的伤口中抓出心脏。
多么熟悉的感觉,切舔去嘴唇上溅到的血,突然觉得想笑。他觉得自己喜欢上了这套血红之手为他带来的掌法。他领悟出掌法后把它命名为“残念掌”,
将对手击至残余一息,在残念中等待死亡,这是他能想到最平静的残忍。
“是谁杀了我的手下?”破碎的塔楼后转出高大的土匪头子,双斧旋风般舞起,朝眼前看似瘦弱的来袭者攻去。
没有血条,至少是云通境界的吧。切冷笑,血红之手上红光闪烁,左脚划出,看不清快慢,腰部却像突然断掉一样弯折下去,下一瞬左手已经穿过双斧带起的气流,按在土匪头子胸口。飘渺无痕唯一带有的特效发动,红光流过手臂,聚集在掌心,破除防御的尖锐内力径直冲进对手经脉。
除掉这个boss,就算清掉一张地图了,切想着速度又提升了一些。打完这只再去找新的boss吧,反正同一种怪聚集的地方肯定有首领。打到什么时候是头呢?到自己心里的烦躁平息吧。停不下来啊。
不需要多想什么,越多思考,就越多违背自我。
-
我做了什么?
我在哪里?
似乎有一股气息在指引着自己,风尘不自觉地朝着一个方向前进,脑子里却是一片混沌。原本一丝一丝缓缓融入自己内力的杀意,在他被黑月牙杀死又复活在小镇广场后,突然像比武决赛时一样喷薄而出,瞬间全部融入内力。
那是一种奇怪的感觉。身体似乎还受意识的控制,但意识本身却自行运转着,自我的定义瞬间模糊起来,身体像被交给了潜意识似的。意识莫名地控制着身体攻击闪避,竟比自己平时有意识的动作更有效犀利。
从小镇逃了出来,顺着一丝冰冷气息的指引,他穿过了一片平原一条小溪,进入了一片广袤的森林。对身体的自主权似乎恢复了一些,但遇上怪仍忍不住杀意指引,一路上怪挡杀怪,连凡识境界的boss也顺带收拾了两个。让风尘不解的是,他现在完全感觉不到疲惫与倦意,已经走了一天一夜的路,却仍然精神充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