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言情侦破小说1——4章】
第一章山村轶事
谁曾想到轶事会降临这处偏远的小山村?而它却真真切切地降临了。
这个小山村掩映在茂林修竹中,四面环山;远望峰峦叠翠,近观梯田葱绿;悬挂在半山腰的瀑布,倾泻不停,注入山麓一汪深潭,飞溅起的水花,形成一道靓丽的风景。一条清幽的溪流,沿着蜿蜒的山涧,欢快地奔向远方。
这个村庄住着百来户人家,生活在这里的村民,远离喧嚣的城市,感受大自然赋予的清新和宁静,这可是偏远山区村民特有的福份。这里的房子都是清一色的两层砖木结构的古老建筑,错落有致,让人很容易看出这是很早就形成的村落。说来有趣:每逢盛夏,这里种出来的大西瓜肥硕而甜蜜。因此称为“西瓜村”。原本富有寓意的村名后来竞被人叫做“傻瓜村”。这里的村民听了很是生气,急忙纠正,却总是纠正不过来,显得很无奈,只好悉听尊便。不雅的称呼原因来自一半是方言上的谐音,一半是二十多年前曾发生过一桩极其荒诞的事件:
这里原来没有公路,全是荒山野岭,古木参天,原始般的沉寂。千年保持的风貌终于被开来了一支劈山修路的队伍改变了,这支队伍让沉寂的山村沸腾了!
伐木声、开山爆破声、筑路的号子,给山村带来了奇妙的交响曲,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东风吹进了这个偏僻的山村,给村民们带来了阵阵的惊奇和兴奋。
在这批建设者的队伍中,有一位眉清目秀的青年,姓周名川,年纪最小,大家叫他小周,很受村民喜爱,尤其让一位名叫陈秀姑的姑娘一见钟情,她经常有事没事的跑去找他,或者带上一大包散发着喷香的豆荚送给他吃。望着面前多情而俊俏的姑娘,青年工人小周心中萌生了爱恋,两个爱情的火花点着了。正当他俩热恋的时候,灾难却降到了小周的身上——
这灾星是谁?来自何方?谁也料想不到这灾星是来自陈秀姑最好的女伴柳秋花!柳秋花是陈秀姑最好的朋友,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可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形同姐妹,这灾星怎么会是陈秀姑呢?然而,案情大白后真的令人吃惊!
原来,柳秋花结婚五年了,至今没有怀孕,这成了她和丈夫的一块共同的心病。十八岁那年,她看上了村里一位青年木匠,在她心目中,木匠不但人品长得堂堂正正,而且拥有木工技艺,技艺就是铁饭碗,跟着他不愁吃不愁穿,生活安逸有保障。在亲友的祝福声中,她的婚宴办得很热闹。
婚后,她的生活过得很惬意,时光象流水一样过去了,转眼间就是五年。新的烦恼产生了:自己怎么不能怀孕!可这难言的苦恼向谁诉说呢?真的羞于启口!是啊,自己虽然早婚,却象一只不能下蛋的母鸡,看人家婚后一年半载就生儿育女,自己愧对夫家的列祖列宗。古人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在这闭塞的山村,一个不会生育的女人,就像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是被人看不起的。她想到这里,情不自禁的悄然落泪!
她催丈夫陪自己一起进城里医院做检查,检查结果出来,问题在于男方的精子活性差,不能使女方受孕。
问题原因找出来了,她内心不再愧疚,但摆脱不了焦虑的缠绕。她到处寻医觅方,都无果而回。她想起民间有过“吃啥补啥”的传说,第二天拂晓她就进城,买来猪鞭、牛鞭、狗鞭,全部炖了,让丈夫全吃了,却不见起色,她的肚子仍然扁平,她的形体依然不变!
望着丈夫长吁短叹的样子,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一直苦思冥想,偶尔产生这样的念头:去偷情,找一个相好,不行!这不是明摆着给丈夫戴绿帽子吗?会被丈夫打死的!她立即否定了自己的这一念头。那怎么办呢?忽然,她有了一个罪恶的想法:是否同类相补,吃了人鞭才行?人鞭乃是男人的生殖器,一个人只有一根呀,无处买的宝贝,去哪里寻求呀?她又陷入了苦思------
忽然,一个人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年轻英俊的伐木工人小周,对!就是他!让自己的丈夫吃了他的生殖器,才能使丈夫养精蓄锐,才能使自己受孕,才能使自己变成真正的女人!可他是自己最好的女伴陈秀姑的未婚夫,自己怎么下得了手呀?她又左右为难了!
回去找丈夫商量,她拿定主意。
她和丈夫经过争执和商量,终于让邪恶的念头占了上风,她丈夫瓮声瓮气地说:“没办法了,等我们以后生了两个孩子,送一个给秀姑作为补偿吧!”
主意已定,付诸行动。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她和丈夫拿着麻袋、绳子和剪刀,埋伏在小周必经之路的山坳处得手了,回家的当晚她就把它炖熟了,递给丈夫吃。
“好吃吗?”望着丈夫狼吞虎咽的样子,她心有余悸地问道。此时,她的心仍然在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她忘不了那残忍的一幕:当丈夫象一头豹子一跃而起,用麻袋套住并扑倒前面毫无防范的小周时,她急忙配合,掏出小周裆子里面的东西用剪刀麻利地剪下,只听小周一声惨叫,疼得昏了过去。丈夫赶紧把麻袋拿开,草草包扎一下他伤口,防止他流血过多而死亡。望着昏过去的小周,她有点后怕,歉意地说:“对不起了,以后我们一定补偿你!”,说毕,俩人匆匆逃离。
人性与兽性就在一念之间的区别,丈夫似乎忘记了先前一幕惨景,显得有些亢奋,“吃了这个宝贝,我就可以让你生孩子了!”
她急切地催丈夫上床:“快点,快点。”
自私,使人的邪恶在短短的时间就会极度膨胀,在道德底线的崩溃下,什么友谊和良知,全部荡然无存了。原来,兽性与人性,仅仅是一念之差!
柳秋花不曾想到,等待来的不是她两夫妻处心积虑想得到的孩子,而是牢狱之灾。
出了如此惊人的怪案,“傻瓜村”恶名远播,家喻户晓了。
此案虽然经过二十多年,可这里的村民都难以忘怀,有如噩梦缠绕在心头。这个村落有史以来山清水秀,民风淳朴,村民们沿袭着祖辈的生活习惯,日出而耕,日落而息,这里就像世外桃源一样。突然爆出这样的丑闻,简直是给这个山村蒙羞,村民们非常激愤,尤其是村头的陈木匠更是耿耿于怀。说也难怪,当年的柳秋花后来成了陈篾匠的妻子,原因是她原有的木匠丈夫承担了所有的罪名,她免于刑事责任。而下了大狱的丈夫不久参与越狱拒捕被击毙,柳秋花就嫁给了陈篾匠。说也奇怪,柳秋花嫁给陈篾匠后,很快就有了身孕,生了长女陈萍萍后,过了两年又怀孕生了小女陈玲玲。令丈夫哀叹的是她没有福气,生下小女后没过多久就病逝。
陈篾匠非常伤心,中年的他丧妻没有再娶,如今他已五十六岁了,父女三人相依为命。长女陈萍萍今年二十岁,高中辍学在家,帮助做些农活和家务;小女陈玲玲今年十八岁,正在城里唸高中。这两个女儿生就花容月貌,遐迩闻名。每逢村邻夸他的女儿赛过西施,说他真有福气时候,他心中有说不出的惬意,骄傲地回答:“这是我陈家风水好,祖宗有积德,给我带来的福分。”
“爸爸,有人找你。”一声呼唤,把陈篾匠从沉思中惊醒过来,是长女陈萍萍的声音,他知道他约定的人来了。忙站了起来,满脸堆笑,迎了出去。
陈篾匠对来客的友好和热情是有原因的。俗话说,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这话应验了——老天爷在这个地区降下了历史以来罕见的旱灾,插下田里的稻谷颗粒无收,村民们要靠政府下拨的救济粮度过这灾荒年,这个美丽的村庄一下子就陷进灾情的恐慌中。祸不单行,陈篾匠又得了一场病,昂贵的医疗费不但花光了他所有的积蓄,而且还欠了债务。病愈后,他为了还债务,每天起早摸黑,扎了许多篾筐挑到城里卖,把卖出篾筐的钱换回柴米油盐回家。他把篾筐摆在宰猪摊旁边,因此很快地和宰猪师傅热络了起来,两人拉起家常特别起劲,渐渐地,他对宰猪师傅的身世一清二楚。
客人左手拎着两瓶白酒,右手提着猪内脏,喜气洋洋的来了。瞧他约有三十五六模样,由于长相丑陋,加上年龄偏大,早已进入大龄行列的他找不到喜欢他的姑娘,至今还是单身汉。他知道陈篾匠有两个如花似玉待阁闺中的女儿,他自然不敢奢望,不禁顾影自怜,时常唉声叹气。
陈篾匠把自己的家境情况向宰猪师傅毫无保留地吐露出来,宰猪师傅甚是同情,他知道陈篾匠喜爱两口酒,于是,每天都送给陈篾匠一些猪肉和猪下水,他们开始称兄道弟了,两人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陈篾匠开始向他借钱了,他从不推却。时间一久,陈篾匠非常喜欢他。
宰猪师傅名叫刘美男,名字虽美,但外表一点都不美,长得五短身材,皮肤黝黑粗糙,细小的眼睛眯起来就像一条线,五官不端正,脸上的坑坑洼洼那是早年小时候发“天花”留下的。别看他外表丑陋,其实是一个厚道的老实人。他是一个孤儿,是老宰猪师傅从路边捡来的孩子,因为是扔在路边的孩子,无法查找他的父母是谁,也无法知道他的姓名,自然跟着老宰猪师傅姓刘。因为老宰猪师傅没有娶媳妇,孤单一人,就认他为儿子,取名美男。老宰猪师傅病逝了,刘美男已经长大成人,自然继承了老宰猪师傅的家产。
陈篾匠心中暗自思忖:自己的女儿年龄不小了,在农村来说,早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可惜自己的妻子早逝,女儿的终身大事自己必须替她操心。眼下这年代,女儿择婿关键不是要男方外表,而是经济条件。眼前刘美男虽然外表欠佳,但他为人忠厚,又有手艺,女儿要是跟上他,一辈子吃穿不愁,我这个当爹的也了却了一桩心愿,也可以告慰九泉下的妻子。再说,女婿半子,自己下半辈子也有了依靠。
陈篾匠记得收摊时笑吟吟地对刘美男说:“刘老弟,我今天请你去我家喝酒,叫我女儿炒菜给我们下酒。如何?”
刘美男一听乐了:“好啊!就是辛苦她了,不知道她会不会欢迎我?”
“放心,我女儿很乖,全听我的。”陈篾匠安慰道,“她会欢迎你的!”
陈篾匠接过刘美男的东西,热情地招呼刘美男坐下,然后转头喊道:“萍萍,来客人了,快出来炒菜!”
“到了!到了!”声随人出,只见一个千娇百媚的姑娘从房间走出。
哇!简直像天上仙女下凡,他眼睛看直了!痴痴地望着眼前秀美的姑娘。
姑娘走开了,进入厨房。
一会儿,酒菜上桌。
陈篾匠招呼女儿:“萍萍,过来陪客人一起吃饭。”
“来啦!来啦!”银铃般的声音,随之出现了一位翩若惊鸿的身姿。
“这位是刘美男师傅,猪摊老板。”陈篾匠对落落大方的女儿介绍道。
出于礼貌,陈萍萍妩尔一笑:“刘师傅好!”
刘美男张大了嘴巴,他被眼前光彩照人的姑娘迷住了!
陈篾匠转头对刘美男介绍:“这是我的大女儿陈萍萍。”
刘美男目不转睛地望着陈萍萍,忘记了回应。
陈篾匠给客人斟酒:“来,我们喝酒!”
刘美男还是痴痴地望着陈萍萍,他被她的美色陶醉了,丝毫没听到陈篾匠的招呼。
“刘师傅,请喝酒!喝酒啊!”
陈篾匠的大声招呼使刘美男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举起酒杯:“好,喝酒!喝酒!我敬陈师傅一杯!”
陈萍萍见客人眼睛直勾勾地盯住自己,她悄悄地打量一下客人,感到眼下这个男人实在猥琐,丑陋不堪,怎么配称美男这个名字,她觉得好滑稽,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她的笑太迷人了,简直把他的魂勾走了。他也笑了,他笑眯成一条线。
他猛然睁开眼睛,愣愣地盯住她,眼里发出炽热的光芒。
她避开他的灼热目光,感到对方射来的目光有如芒刺,扎痛了自己,她不想再陪下去,于是推说自己不会喝酒,站起来走了。
刘美男目送着陈萍萍瞬间消失的背影,怅然若失地用双手擦擦自己的眼睛。然后注视着陈篾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