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把我嫁出去?”白瑶瞪着眼睛看他,“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点也不想嫁!”
白启华眼神深幽看向远处说:“这件事确实是我做错了”
“是啊!而且现在都晚了!”白瑶用勺子舀了一碗汤放到白启华面前。
白启华没有动那碗汤,他目光看向白瑶,“阿瑶,你和你娘当年不是酿了一坛梨花醉吗?”
“娘说那坛酒要我十年后再打开,现在还差两年呢!”
“阿瑶,你现在就把它打开好吗?”
“为什么?”白瑶探究地盯着她爹看,想看出一点端倪来。
“我想你娘了,我想喝她酿的酒。”
这个理由白瑶不好拒绝,于是她拿了一把铲子按照记忆中的位置,把那坛酒挖了出来。
白瑶拍了拍酒坛上的土,把梨花醉放在桌子上,“全给你喝了,反正我自己早会酿了。”
白启华小心地拿起梨花醉把它开封,回忆地说道:“你娘酿的酒都很香,我最喜欢喝的就是她酿的酒。”
白瑶小时候最看不懂的就是她爹,她也曾恨过他,一句话总结来就是她娘在的时候他不好好珍惜,现在又每天都在回忆她。你看,现在只是一坛酒,她爹看着它都是一脸伤怀的样子。
“娘说,这坛酒要我十年后给我夫君喝,哈哈,现在竟然被爹喝了!”
白启华倒了一碗梨花醉在地上,“紫合,阿瑶现在长大了,我今天真的特别想你。”
白瑶看到梨花醉被倒在地上特别心疼地说道:“爹,你浪费!”
白启华把酒又封起,转身对白瑶说:“这是紫合酿的,这坛酒你就算送给爹了,而且刚才你也说你早就会酿了,你可以自己亲自酿一坛给你夫君喝!”
夫君?白瑶想到她要嫁给王衍,那她的丈夫就是王衍,于是一脸苦闷地说道:“王衍的话就算了吧,我还不如酿给自己喝。”
白启华抱着梨花醉对白瑶说:“我说了是要你重新酿给你的夫君喝。”
白瑶摇头,她爹这是要让她把王衍当真正的丈夫看吗?可惜她现在做不到。
“好了,你也早点休息吧!爹先走了!”白启华拍了拍白瑶的肩膀,抱着一坛梨花醉就走了。
“爹!你抢了我东西现在又走那么快!”白瑶朝着他的背影大喊,可她爹根本没理她,他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白启华到书房后一个蒙面黑衣男子立即向他跪下行礼。
白启华走到那人身边摆手示意他起来后,沉声问:“宫里人怎么说?”
黑衣男子答:“果然不出相爷所料,王建想对相爷动手了。”
白启华冷笑了一声,“哼!他想动白家?他不怕他宝贝儿子没了最爱的女人会疯吗?”
黑衣男子握拳对白启华恭敬地说道:“还请相爷早做准备,我等誓死追随相爷!”
白启华叹了一口气,“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若我想活必定得先推翻他!造反这种事一不小心就会遗臭万年,你看梁帝朱温残暴,这几年梁国越来来越不行了。”
黑衣人立刻跪下,“相爷之恩,我等没齿难忘,只要相爷一声令下,我等必然……”
白启华扶起他,“王建一心要我死,这已是定局,白家已经到了尽头,连我也挽回不了,我最担心的就是阿瑶,到那天你们全力护住她就是!”
“相爷!……”
“好了,这件事不要说了!你们就按我原先计划好的事情做!务必保护好她!”
“属下一定誓死追随大小姐!”
“事后告诉她,什么也不要做,隐姓埋名,好好活下去。”
“是。”
白启华闭上眼说:“天要亡我。”
黑衣人静静地站在他身边也不说话。
半晌,白启华睁开眼对他惨笑着说:“也不知我能不能留下全尸,若能,留下把这坛酒与我合葬,若不能,你就把这坛酒和我的那把宝剑与我的夫人合葬,我不想让她看到我成了那个样子。”
黑衣人心情沉重的点头。
“如今交待完这些事,我也就放心了。”白启华负着双手站在案前看着桌上堆着很厚的折子,悲叹地说道:“王氏与逆贼朱温一样诛杀功臣宠信奸逆,蜀国灭亡将不久矣。”
“相爷所言甚是。”
白启华看着桌上的梨花醉满目悲凉,心中想:紫合,白家毁在了我手上,我对不起白家的祖先,如今,我能保住的就只是我们的阿瑶,曾经你劝我早点放下这一切,可我当时做不到,现在我后悔了!若我能早一点看透,白家何苦现在是这个局面,我们两人何苦最后又变成那样。
梨花醉,醉梨花。到最后他知道自己要去地下了,他也不敢去见她。他知道王建是不会放过他的,那么就让这坛梨花醉和他的宝剑去陪他的紫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