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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谶之罪(2 / 2)

“恨”字行空,卷着滔天怨念,朝着一古老神秘的异地而去,如归乡之人,又像无归之人,怨中是恨,恨中有思,思中有情,并非绝意。

神秘之地,山石怪匐,枫红遍地,黄竹摇曳,落物无声,彰显秋的凋落,诉着离去的美。

“恨”字化形,黑衣加身,成一青年男子,只是眉目写尽了沧桑,身形只剩凄凉,满头白发随风独舞,掩去半面清眸,孤冷的注视着一地黄叶与枫红。

枫红与黄叶承载着归人沉重的步伐,一地杂乱的声响,却显露出了来人的心思。有仓促的忙,有彷徨的无奈,更有诸多不敢回顾的来去蒹葭在其中,怕最终的路,只剩下孤独。

青年男子的急促,显得无助,显得癫狂,随风而舞的白发,再也难以掩去额头上的那个乌黑色的“恨”字,是说不清的不舍,还是沧海桑田后的孤儿,还是狠心人不在明白的痛苦。一路的愁,让枫叶竹林也染上了哀鸣,是破碎,是追悔。青年男子的内心,回想起曾经的一句话,是别人所述,却是无比凄婉:“也许信念的本身,便是一团无望的火,而比死亡更可怕的,是无情,比死亡更可怜的,是悔恨。不同的步伐牵引,你将走向绝情,还是悔恨?”

含痴含笑,却只剩话语后的满地红,带着艳,写了一地的苦与笑。

苦,是无法回头的无奈,笑,是终将有一日的追悔,那便够了,于是,那一地血红便此消失,却落在了青年的心头,埋于深处,弃之不去,长满了蒿草,独自,与青年男子的世界中,成了荒冢。

青年的步伐更加急促,内心更是缭乱与嘈杂,不可静心的人,早已回想起了绝情前的七情六欲,此时明白,人的一生,何来明白,忘不了的还是那一个情字,没有情,哪来的爱,没有爱,又哪来的怨,没有怨,有哪来的恨呢?

青年不明白,自己的一身,到底错过了多少事,是愚昧,还是自找,是分不清的划线,还是道不明的真理,又或者是一个人的痴畏。

枫红也与之行影翻飞,黄叶已是此时的渲染,秋写么了归人的情绪,却道不明其内心的分明与不分明,古老而神秘的此地,又像是悲鸣,又像是怜悯。

枫红尽,黄叶虚,此时青年的前方,却是孤寥寥的一片,是悲,是悔,是可笑,是可怜。

三尺白陵落枫红,一柄残刀笑可悲,半截长枪问天恨,白纸羽扇掩黄昏,冷锈清寒向空鸣,红棍未腐人何顾,莫道沧海桑田尘与土,仅剩身前衣冠冢。

青年男子身前,枫红已断,黄竹已断,是一片孤寥寥的寂地,落了满地红,卷来了一地黄,是来人第一眼的情景,也是来人已断的憧憬。

曾几何时,和尚吃酒嗜贪杯;红颜知己笑靥回;儒雅书生琴棋画;刀剑相交换心尘;长枪铁马踏歌醉;浮沉玩世闹人生。

而此时一幕,已是沧海桑田物是人非后,青年傻笑,眼中的水打湿了地面上吹不去的尘与土,恨沧桑,恨参差,恨来与去,更恨绝情的无知,换得无助,换得奈何,又怪谁。

白陵眷枫红而不去,是思绪于沧海桑田的较量;残刀未悔,只带某人归来时的相望;半截长枪久等,带着不整的身子,是一股恒古的毅力,竖立着执着的信念;染了黄泥的羽扇,放不下昨日的尘土,念追去,不归去;冷锈的剑,落在风雨下,不灭,誓要相见;而那红红的长棍,又是一条无望的路,跌倒在红尘中;最是身前,风吹不乱,雨染不湿之地,无棺木,无碑石,一地绯红战衣,成了冢,成了坟,只剩此时的眼前人,一个人悲,一个人悔,一个人恨,一个人孤沉,一个人**在往事中。

风啊风,吹拂着归人的白发,也吹拂着其眼泪,掉落一地的水,是誓言的破碎,还是绝望的明灭。看着眼前苍凉,白发青年痴傻苦笑,身形乱舞,眉心“恨”意深重,只是,不很别人,只恨时光,不恨爱恨,只恨无情,不恨别人,只恨自己。

“哈哈哈、、、、、、”仰天的长笑却是哭笑蒹葭,是哭音,还是笑意,还是以散的人,还是以丧的魂,又或者,是最后的不得已。

天苍苍,地茫茫,哭笑的白发青年,最后却恨了天下,只剩追忆,只剩昨日,那一幕幕,灯火阑珊处的相逢,相伴。无数的话语,直诉自己,直述曾经。“有茶当喝直须喝,莫待茶凉没得喝,尽量喝吧,因为你永远不知道,这茶,何时凉,这人,何时散”“十年前你我是谁,一年前你我又是谁,甚至昨天你我可能是谁,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你我相逢是谁?”“来,这肉,是落了红尘的物,这酒,是造者的心声,所有的一切,都在心声,都在梦境,所有的欲望,只剩这个吃欲了,还在乎什么,佛也是人,我把佛也吃了,佛也成了我的心,只在心,不在人,只在,嗝、、、、、、”“相往的土地,不是你我的归处,便是你我的葬处,难言,不言,难想,不想。”“你的心魂,还是很正,我这残刀,斩不了,斩不了的心魂,便你我相和,此路,结伴不孤、”“这骨头,硬的才好,软骨头,该给狗吃,做不了自己的主,怎还在世间上晃荡的像鬼。”滴滴泪,丧了心魂,寒了身骨,断了朝思暮想的归家思绪,葬了昨日欢喜的所有,是悲,是罪,只见白发男子黑衣随风,发以冷,目以冷,身子骨以冷,冷了一生,眸光最冷,寒了别人心魄。

沉重的步伐落在衣冠冢前,拾起葬下的战衣,披于自身,像是葬冢从起的战神,魔神,冷了人心。

葬得下昨日灰尘,葬不下昨日红尘,今日依旧如此,从新披上昨日战衣的男子,看向天外,少了微笑,少了曾经,少了欢喜,葬了自己,以自己为代价,看向世间,或是入世。

绯红战衣换黑色,冷冷的一地蒿草乱舞,黄叶吹无,枫红西去。男子看天,冷语低沉,目光冷,道:“我焚袭音与浮尘家的一切,誓死不休。”

话完,语末,化为绯红身影,消失在天地间,只留下无奈凄凉的话语,洒满了天地“桑田未变尘世非,秋眷枫红叶问回,不是沧海难为水,昨日巫山今日灰。”而在另一处不为人知的地方,一个断臂的青年男子,看着远处的天边,只剩一声长长的叹息:“哎,焚袭音以出,我浮尘家与七君的恨,是冷灰么?”于其眼中,是无奈,是悲哀,是自我的怜悯,好似孤舟上的灯火,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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