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阳城主力率先发展上城,处於下城区的废地几乎长年冷清,後来光头索性在群益广场的旧址废地摆‘擂台’,甩下票子,明说哪个愿意牵狗跟他的土狗子单挑一场,赢了就票儿拿走。
从斗狗竞技技术上来说,土狗子不可造也,怎麽练也不会成大气,但这光头下了战书,城里闲人都觉得好耍有趣,排队一个接一个地单挑,竟次次败阵,各自又滚回家重新练狗,这才造就光头和他的土狗子成为了擂台冠军,不过那时候斗狗风气还不成熟,光头的这记录一直都没有资格被列入「历届冠军名单」之中。
虽然一切比赛规定和细节都没有成熟,但城里的闲人突然有了股劲头,就觉得这种比赛可以长期发展下去,倒是好笑,最後领导阳城斗狗竞技大赛渐渐成型的,就是当初那两个有过节的老板。
一个叫张宽,年轻时从穷镇走来阳城,拼了几年日子也过得安逸了,另一个叫刘国友,阳城混到大,开建材公司之前,弄过几辆大货车帮人装煤,票儿也越来越鼓,两个人一股劲上来,都说斗狗竞技有得搞,一场酒就泯了恩仇。
张宽和刘国友为让竞技大赛尽快成型,私底下又喝过好多次酒,请人组织和宣传,出钱在废地建造擂台,把‘竞技精神和享受荣耀’的口号喊遍整个阳城,正式大赛第一季前,斗狗协会几近成型,这二人至今仍是负责人。
再等我自己接触过电脑游戏後,觉得这斗狗竞技根本就是一款“养成游戏”,人类对胜利和荣耀最原始的追随,後来根本和票子多少没有半点关系,记得我高考那年,最人气的现象不是满城都在复习,而是满城都在练狗。
如今,练狗师虽然还不是主流职业,但已是阳城的一个标志象征,而每年两季的斗狗竞技大赛不但本地人要去观战,就连邻县甚至禹都的人都远道而来,每个人心目中都有最追崇的斗犬,现时最具人气的就是「公爵」。
而我爷爷目前已近75岁,20年前提前从磷肥厂退休,仗着奶奶已经去世没人管他,也赶上了这股劲,临老改行,就凭着一天在街上捡来的一条土狗子,做起练狗师,後来那土狗子取名「小金刚」,爷爷自创方法天天练狗,算是勉强拿过三次单场冠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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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途车坐着难受,我迷迷糊糊地睡了好久,梦了一场,梦中听见爷爷说:“小崽儿几时把孙媳妇带过来,我等着喝你的喜酒,你也不要一天在禹都混日子,真的混不好就给我滚回来,我教你练狗。”
终於回到阳城,那时天色很暗了,我饿得不行,就在长途汽车站门外的吃摊上买了碗凉面,匆匆扒了几口,这时一辆摩的师傅过来兜客,问我去哪,我就问去县医院多少钱。
“7块,你去问,别个都是要7块。”摩的师傅好自信的样子。
我暗骂一句“锤子”,人也着急,只好认宰,一路过去屁股被摩的後座颠得发麻,到了县医院就朝住院部冲,找对地方後发现老妈老爸和大伯都守在爷爷的病床边。
“小崽儿,这时候才回来,叫你坐火车回来你不听。”老爸有点气,但又主动接过我的小提包。
老妈情绪还好,不断问我吃饭没有,大伯脸色却很难看,我打了声招呼,他也只是“嗯”了一声而已。
我说:“临时火车票买不到,我回来算快的了。”
然後我走近爷爷躺下的病床前,看见爷爷左边肩膀被包扎了几大圈,颈脖上还有几滴没擦乾净的血迹,已经乾透,抠一抠就掉的样子,而爷爷闭目不醒,大伯解释是失血多了,重新输血後爷爷需要静养,已经昏睡了五个小时。
我转身就说:“这是哪个龟儿做的?欺负老人有啥子本事?”
老妈老爸都在叹气,大伯也在摇头,都不说话,急得我快冒火。
不过,在高速路的休息区听来两老乡的对话,我隐约猜到了一些什麽,但不敢嘴巴太快说出来,就转了口风:“「火线」呢?有它跟爷爷一起,怎麽可能有人敢整爷爷呢?”
大伯面色越来越难看,他说:“那狗子跑了,听上城一些人说,他们看见「火线」跑去‘後坡’了,把你爷爷肩膀咬出两个洞的,就是「火线」那狗东西。”
我吃惊得退了好几步,说:“不可能!大伯!你把具体情况再说一遍,我就是不信「火线」可以做出这种事情,爷爷平时脾气来了踢「火线」肚子,「火线」也是怕得要命,我才不相信你说的东西。”
老妈拉了拉我的手膀子,说:“比赛的时候,你大伯一直在你爷爷身边帮忙,哪个也想不到「火线」突然跳出擂台,直接给你爷爷肩膀就是两口,当时你大伯都不敢去拉,其他人只能帮忙叫救护车了。”
老妈已经说得很详细了,但我就是不服气,我也绝对了解「火线」,那东西是不可能害爷爷的,所以我就说:“当时「火线」是不是在跟「公爵」打,这里头是不是有诡计呢?”
老爸求我别管太多,老妈也问得烦,又问我饿不饿,但大伯脸色不改,他说:“我一直陪你爷爷在擂台边上,开始没有发觉有哪样怪事,当时「火线」被「公爵」压住了,本来拼命翻身也不得行,「公爵」你也知道,那架势。。。,但哪个也没有想到,「火线」突然一下发力,弹了起来,不去找「公爵」打,反而就把你爷爷咬了两口。”
我他妈听不下去了,就说:“我要去‘後坡’找「火线」,我要把它带回来。”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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