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黄剑为什么不愿意把那个人的名字说出来么?这是困扰在韩玉林内心的一个问题,只要黄剑一天不把那个人的名字说出来,此问题就永远不会散去,时刻缠绕着他的心。因为他只有知道了那个出现在山上与那个身穿黑色长袍的男人见面的人的名字,才会有一定的线索,并且按照这一条线索查清那个身穿黑色长袍的男人的身份。不过他也明白,黄剑既然不愿意把那个人的名字说出来,一定是有什么苦衷,或者是有着一定的原因。
不管怎么样,他都得想尽一切办法,让黄剑吧那个人的名字说出来,就算是错误的,也得知道。这倒不是他真想知道那个人的名字,但他除了弄清那个人的名字外,已经没有其他的线索可跟进了。他不能放过这条对他而言很重要的线索,必须得抓住它,沿着这条线索查清那个身穿黑色长袍的男人的身份。
次日早上,秦枫与陆建洗漱后,便离开宿舍,到外面去了,而且宿舍里的其他学生也都陆续地离开了宿舍,不是到外面去,就是上教室去看书了。过不多时,整个宿舍里又只剩下韩玉林与黄剑了。韩玉林的上半身靠在床头上,双手拿着一本上星期从图书馆借来的书,认真地阅读着;而黄剑,也一样倚靠在他自己的床头上,目光向宿舍后面看去,通过后面的窗户,呆滞地停在宿舍楼后面的那座山上,好像在山上有着他许多值得回忆的事似的。
片刻后,韩玉林突然抬起头,目光迅速从书本上移开,向宿舍外看去。宿舍外,有不少学生从过道上走过,不是向宿舍楼楼梯口处走去,便是窜到其他的宿舍里去,又或是从其他宿舍离开,回到自己所在的宿舍里。他睁大双眼,看着那些在过道上走来走去,以及大声说话的学生,心里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感觉那些在过道上不停来回走动的学生,突然变成了一群如同蚂蚁般大小的人了,而且正在逐步地远离自己的视线。他知道,这是由于自己的大脑产生了幻觉才引发的一种感觉,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但在此时,他却是有些看不下书了,忽然间感到心烦气躁,胸口下的那颗心就快要炸开似的。他随手把书本往边上一扔,急速起身坐到床沿边上,弯下腰,从床底拿出鞋子。穿上鞋子后,他站起身,抬头向黄剑看去,见得黄剑正目不转眼地向宿舍后面看去,心里不由得感到有些吃惊,也不知黄剑为何如此看着宿舍后面。于是,他便转过头,顺着黄剑所看的方向看去,这一看,他瞬间完全明白了:黄剑正看着宿舍楼后面的那座大山,回想那晚他所看到的一切。
他看着黄剑轻轻地吁了口气,虽然很想开口问问黄剑到底在想什么,可他知道,黄剑此刻除了在回想那天晚上他所见到的事以外,应该没有想别的什么事了,所以决定还是暂且先不打扰黄剑,让黄剑安静地想想,即使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也不能打扰。不过黄剑已经察觉到了他,还没等他坐到自己的床上,黄剑移转过头,向他看了过来。
“你在想什么事吗?”在这一刻,他只好直言相问了。
他清楚,自己就算不直言相问,黄剑也会反问自己为什么这般看着他。
“我在想那天晚上发生的事。”黄剑说。
“想到些什么了吗?”
黄剑摇了摇头。
“别太急了,”他笑了笑,以那种柔和的嗓音说道,“慢慢想,总会有想到的一天。”
实际上,他是那么的希望黄剑在这一刻就能想到,并把那些事都清楚的告诉他,但黄剑既然想它不起,那又有什么办法?他总不能逼着黄剑去想,一定的想到为止才能罢休。所在在这种时候,他除了说出那样的话之外,还能说什么,比起这样的话更能安慰黄剑,让黄剑静下心么?然而,令他感到意外的是,此刻的黄剑看上去比自己还要着急,脸上布满了忧郁与焦虑。
“玉林,”黄剑挪动了一下身子,“你有没有发现郑教授近段时间变得有些异常么?”
此话一出,犹如晴天霹雳,话音未尽,韩玉林的身子已明显地颤抖了一下。他怎么也没想到,黄剑会在这个时候问自己这么一个问题,而且他也并未发现郑教授有什么很大的变化。
“什么异常么?”他问。
“你真没发现吗?”黄剑又挪动了一下身子。
“是的,我并没有发现郑教授有什么异常。”
“实话说吧,”黄剑想了想,“我发现郑教授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
宿舍外实在是太喧闹了。韩玉林转头向过道上看了看,随之转过身,向宿舍门后走去。到了门后,他便把宿舍的门给关上了,但门刚关上,突然“砰”的一响。听声响,他知道不是人在外面敲门,而是那些在过道上踢球的学生不小心,一脚把球踢到了他们的宿舍前,并撞在了门上。他在此刻,根本顾不上这些,一心想着把关于郑教授的情况向黄剑问个清楚,所以头也不回地又走到了他先前的那个位置上,瞠目结舌地看着黄剑。
“你不相信吗?”黄剑见他半信半疑的样子,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