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旸却不动这些东西,他只管吃他的牛肉汤泡大饼,里头飘着红莹莹的大辣椒片。这口味不算清贵,倒是烟火气息浓厚,书衡这个俗人瞬间对这“平易近人”生出些好感。尽管她心里也清楚这个世界上牛肉是珍贵东西但还是无可避免的感觉到亲近。
看她两眼发光的盯着,刘旸笑了,当即用小勺舀了一勺混合着汤汁的肉片递过去:“尝尝?”书衡自然乐意,一口就叼了过去
。
眼瞧着他们二人嬉笑自若,毫无隔阂,连同一把勺子都用了,常在身边伺候的王曲和书衡的三个蜜一样,十分惊讶,但转念一想这是好事,又立即欣慰起来。
“啊”书衡轻呼,烫,又烫又辣!
刘旸连忙把南瓜粥递过去。书衡一口气咽了半碗才觉得好些。嘴唇红红,还拿手掌扇着,刘旸正想她会不会生气自己戏弄她,却见书衡已经大笑出来:“爽!太过瘾了!”
刘旸也笑了,当即回头叫王曲再拿个小碗过来,拨了两大勺给她:“不能吃太多,这辣椒第一次碰,吃多了烧心。”
书衡欣然应允。新婚后第一顿饭倒是吃的畅快已极。
进宫谢恩,装扮自然是齐全的一整套。又是冬天,夹衣棉袍大毛料,珠冠金印,大钗大环,一堆东西压到身上来,书衡原本就疲软,沉甸甸的东西堆满,她几乎要站不住。刘旸看她一脸忍耐,笑道:“怎么?不都说女孩子喜欢华贵,喜欢这些亮晶晶的珠宝。”
书衡没好气的瞟过来一眼:“乌鸦也喜欢亮晶晶的东西,所以总是后院起火。”
早已深感她说话有趣的刘旸,索性直接把那顶珠冠从她头上摘下来交给蜜桃捧着,若是一般女子就该谢恩,书衡却毫不客气的伸出手:“一并撸了吧,既然殿下不介意,那我就入宫门再戴。压得我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蜜桔连忙伸手去摘,却不料刘旸先伸出了手轻轻一挡隔开了蜜桔。他握住那白白软软的手掌,亲自去卸那几对大金镯:昨晚看她自己摆弄就动了这个心思。那暖绵绵的手掌柔弱无骨,刘旸不由得想到书中盛赞的“柔荑”,心道文人果然不通,“荑”不过是茅草,便是再怎么柔软的茅草,又哪里能有着柔嫩香暖的三分之一?
哎,还是粗俗的荤曲儿唱的好啊。“滑溜溜肉皮子白乎乎小馒头,软啪啪小爪子软呀香呀挠到哥哥心里头。”
秦王的马车足够宽大阔朗,有几有榻,有装着零碎物件的小匣子,坐四五个人都不会拥挤,但三个蜜却都非常主动的坐到了后面去。刘旸对她们的表现非常满意,自己捷足先登,猿臂一伸,又将书衡拦腰捞了上来。
车夫技术娴熟,车厢布局舒适,翠华摇摇,辘辘远响。书衡靠在垫着靛青色赤金盘龙大靠枕的软座上,看上去有点迷瞪。
“怎么?刚吃饱就困了?”
书衡摇头:“困倒是不困。就是有点没精神,但脑子又很兴奋。”
至于为啥没精神?答案显而易见,身上的红痕惨烈的像在乱石坡上滚了一遭一样。自己作的。刘旸了然一笑。
“兴奋些什么?”他来了兴趣,趁机靠书衡近了些。书衡并不排斥这种亲昵,头一歪很顺从的把脑袋枕到他肩膀上。
“第一次嫁人见公婆,可不就兴奋嘛。”
刘旸状若无意的问了一句:“你在梦境世界没有成婚?”
书衡摇头:“没来得及就结束了。”想想看也是够惆怅。最好的年华硬被老天爷中场叫停然后读档重来。回忆起来都是一腔幽怨。
刘旸好似十分潇洒的问了句:“怎么?你觉得遗憾?”
书衡立即清醒了。俏皮一笑:“昨夜之前有遗憾,过了昨夜再不遗憾。”
刘旸当即开怀大笑。
表白是个技术话。对表白很熟练的书衡可是个中高手。抓住机会,会心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