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的前夕总会平静的让人不适应。
洛天帝都仍旧为即将到来的册封大典忙碌着,欢庆着。几个比较近的小国使臣已经陆续抵达了洛天,开始进宫献礼。
而一个棘手的问题也迫在眉睫——
皇甫惜诺的身份不能再继续用下去。
再过不久,联想国的太子就会携带贺礼进入帝都,到时候他一进宫就会露陷。
纳兰惜诺与何先等人乔装出宫,又来到了城南最繁华的地段。册封大典愈近,洛天帝都愈发拥挤,只要是个门面便有人进,连那棺材铺都水泄不通。
在街道里摩肩接踵,纳兰惜诺有些不耐烦,忽然,她眼睛一亮。一块牌匾闯入了她的视线,牌子上嵌着三个大字——风月楼。
二楼露天的阳台上,姑娘们倚着栏杆,搔首弄姿,嘴里娇媚的大爷长大爷短。
纳兰惜诺嘴角一扬,快步走了过去。霍之抬头一看纳兰惜诺所去的方向,顿时头痛欲裂。
这种地方,可是他们三个的致命伤。
刚走到门口,两个花枝招展的姑娘就迎了上来,她们阅人无数,一眼就看的出这几人里谁是说了算的,她们娇笑着拉过纳兰惜诺,娇嗔道:“哎哟小爷,我怎么从来没见过您呀,头一次来风月楼是不是?”
纳兰惜诺微微一笑,点点头,对权龙使了个眼色。权龙从腰间掏出一袋银子,朝那女人丢了过去,那女人接住银子,沉甸甸的袋子让把她压的险些闪了腰。
顿时门口的姑娘们就沸腾了,簇拥着把纳兰惜诺迎了进去。
几个女人看着何先五大三粗的,以为好哄,扭着小蛮腰伸手就要拉他,何先怒眼圆睁,吓的姑娘们退了好几步,权龙不禁失笑。
一个姑娘胆大,偏凑了上去,然而手刚碰到何先,何先就条件反射的一把搡开她,别人这么一搡没事,他这一出手,那姑娘就像被猛推了一把似地朝后退了好几步,四脚朝天的跌倒在地,惹得周围一阵哄笑。
何先拍了拍被她碰过的地方,不满道:“真晦气!”
那姑娘闻言,立刻爬起来冲上去怒道:“你说谁晦气呢!嫌晦气你还来,你凭什么说我晦气,老娘自己赚钱自己花,不比你干净!”
从未见过这么刁蛮的女人,何先怔了一下,霍之和权龙在后面掩嘴偷笑。
何先眼看面子挂不住,吼道:“臭娘们!敢跟俺大呼小叫,小心俺把你的脑袋拧下来!”
“哎哟!!!~”那姑娘也是个不认输的死脾气,她两手叉腰,哟的阴阳怪调,她走上来,把头凑给何先。“你拧啊,来啊你拧啊!老娘的敢长这颗脑袋就敢让你拧!拧啊!”
那姑娘伸着头,朝何先胸口抵,何先被逼的连连后退,却没办法当真拧了她的脑袋。
看何先真被这女人治住了,霍之和权龙哈哈大笑起来。
不顾门口的热闹,纳兰惜诺独自走进了风月楼的大堂,大堂十分宽敞,怎么说也能容纳几百人,此时更是热闹非凡。
纳兰惜诺扫了一眼四周,目光倏地落在一张桌子上。
桌上,一个男子一身锦衣,面容俊秀,怀里抱着一个娇美娘,相比之下,他的皮肤反倒比那姑娘都白皙细腻,他笑的灿烂,举手投足间皆有种难以压抑的尊贵之气。
然而,他却刻意的大声谈笑,想要与四周的凡夫俗子融为一谈。
察觉到了不远处的目光,他回头看来,对上纳兰惜诺毫不掩饰的审视目光,神色微滞,随即对着她举了举酒杯,干笑两声。
上次挨的打还没好完全,额头处仍旧淤青着,这就又撞上了。
纳兰惜诺回去之后曾派人查过此人的身份,蹊跷的是,什么都没有查到。这个人仿佛就没在世间存在过,竟一点讯息都没有留下。
上次她就已看出他不是庸凡之人,刻意压抑必有所图。意欲何为她目前不知,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却正巧说明了他心中的图谋经不得打草惊蛇。
呵,看来,这应该就是纳兰嫣然嘴中所说的那些人马中的其中一路吧?
也罢,既然已经盯上了这次大典,非要闹事不可,也就怪不得她见一次打一次,趁他不能反抗的时候,尽情的打,她纳兰惜诺就是爱贪这种小便宜。
这个时候,霍之走了进来,纳兰惜诺回头,轻声在他耳边低语几句,霍之微怔,朝不远处那张桌子看了一眼,随即转身去办事。
锦衣男子见纳兰惜诺又吩咐霍之离开,心下知晓怕是又免不了一顿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