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大人语气中透着严厉、道,
“如此只是凭你个人的感觉与好恶、就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那么,这公堂之上的每一个人,岂不是都可以被你指控遍了的。”
“大人、我当然有依据!”
犹坤向上磕了个头道,
“在东山沟那天,宗师爷他见到了我的同时、就悄悄地告诉我不要说出自己是谁,之后也没对其他人揭穿我的身份,由此可见,除了他、再没有别人知道我真正的名字了……”
这孩子在担心、在害怕——
因为离的更近了些,所以宗吉元更能明显地感觉到这点,不过除了这些、再没有别的什么,更谈不上阴险狡诈的气息,有的最多也只是气愤、绝望罢了……
“宗师爷,”
此时,施大人的目光也转向了她,即关心又好奇地问道,
“刚才犹坤所说的这些、可是实情?当时、你是否替他隐瞒了身份?”
“回大人,他说的确实是实情,”
宗吉元很平静地回答道,
“学生之所以会这么做、那是因为犹坤他曾经帮助过我。”
“哦?是么?”
施大人听了、更加的觉得新奇,
“你的意思是、身为犹春瑶的儿子、他在那之前曾经帮助过宗师爷你?”
“正是,”
宗吉元不紧不慢地道,
“那时,因为东山沟的贼人们胡作非为、罪大恶极,我们县和盛京提督府、准备要对他们进行铲除,学生曾事先乔装改扮、前往那里探查虚实。可是,在那过程中,学生还是被那里的贼人们发现、当时身临险境,正是这犹坤用他的身份命令那些贼人放我离开、不让他们伤害于我,因此学生才得以全身而退、安然无恙地归来。当时、学生以为犹坤这孩子还是良心未泯,不应该落得和他的父亲等人、那样相同的下场,所以后来在平灭匪巢时、才让他隐瞒了身份,让他去过安生日子去了。”
这番半真半假的话,是就在刚才这短短的瞬间、宗吉元所想到的应对办法。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她已经发现了,虽然说了这么长的时间、犹坤始终没有提到李顺风全家人,更没有提到李小月。
他是想保护那一家人,这么看起来,犹坤之所以会被人胁迫的理由、并不是他自己的过去,而是李顺风一家人的安危,而此时此刻、他正在以个人的性命、来换取把他当成亲人看待的那一家善良的人。
但也正因为这样,宗吉元多少也是利用了这一点,因为犹坤他只得承认宗吉元所说的这番话是事实——
他即不能说出当时是为了救被挟持的小月、才会放宗吉元走的,所以只能承认那时、确实是帮助了这位宗师爷从贼人手中逃了出来;也不能干脆就否认有这么一回事儿,因为如果否认了、就无法证明宗吉元事先已经认识了他犹坤这个前提,那样的话,替他隐瞒身份的指证、自然就无法成立了。
果然,当施大人很威严地问他“是否有这件事”时,虽然在内心里很是不情愿,可犹坤还是不得不点头承认了、宗吉元所说的“确有此事”。
堂上的人们中立刻响起一阵低低的议论声。
施大人冷笑了一声、道,
“犹坤,如此说来,宗师爷当时只是因为看在你还存在良知、所以才会对你网开一面,你怎么能又得出、他放你走是为了胁迫你这样的奇谈怪论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