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瑞昌听了、当然也是愣了愣,忽地将脸孔板得更加的严厉,冷笑了一声、道,
“成卫,你这家伙休想要用谎言来欺瞒本官,那‘火神庙’根本就不是个很大的所在,香火也不是很盛,如何会私藏了这么多的假银子?本官可要警告你,身为案犯、你已经是罪无可赦,若是再敢有所欺瞒、胡乱地牵扯无辜,那可更是罪加一等、定会治你个从重判罚!”
“大人、大人容禀!”
成卫紧张得连忙向上磕着头,
“都到了这个份儿上,小人真的不敢再欺骗大人您,小人说的是完完全全的都是真的,真的就是从那个‘火神庙’里拿出来的……”
“那么、你所偷到的假银子,到底一共有多少?!”
何瑞昌也不给他留下喘息的机会、立刻追问道。
果然,听到大人的口气如此紧迫,成卫不加思索地答着,
“前前后后拿了三次、一共拿出六百多两……”
“胡说!”
何瑞昌步步紧逼地追问道,
“那么重要的东西、虽然是假的,可少了这么多、火神庙里的人肯定也会发现了吧,怎么会容你反反复复拿了三次之多?”
“这、这个小人也不明白,”
成卫连忙解释着,
“大人啊,小人真的不敢欺骗您,因为小人在安平县、被施大人和郑头儿他们给抓怕了、也打怕了,所以就离开了那里、到处流浪也不敢回去,一个人在外面,有时候乞乞讨、有时候卖卖苦力,有时候实在忍不住时、也小来小去的偷点儿东西。就在三个月前,小人胡乱走着、便来到了这辽东县城中,被一位姓关的老爷雇用过,做了几天的零工。关爷他出手很大方,给小人的工钱、比其他雇主给的双倍还多,所以小人对他有了很深的印象。
两个月前,小人身上的钱又花光了,在城北到处乱逛时、偶然见到关爷到火神庙去进香。小人寻思着、他出手那么大方,给那里的香火钱肯定也少不了,所以趁着别人不注意、想在那里看看有没有油水可捞的。可没想到,在庙中的后仓房里、竟然发现了好大的一包银子,少说也有一千多两……”
“你这家伙也太无耻了,连庙里的香火钱都不肯放过?”
已经听出他说到的这“好大一包银子”、一定就是那些假银子,何瑞昌听得又好气、又好笑,不禁冷笑着问道。
成卫将头垂得更低了、根本不敢再抬起来,喃喃地道,
“开始我没敢拿太多,大约有六、七十两的样子……可过了几天之后,又悄悄地到那里去、并没见到庙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而且那包银子还放在原处,没有一点儿的变化。想着、看来那里的人根本就没发觉银子少了,就又拿了二三百两左右……可、可这次回去之后,小人才看出、原来偷来的银子……都、都是假的……”
“哦?之后呢?”
听得出、他所说的应该都是实情,不然的话、凭他的头脑,编不出如此合理的经过来,何瑞昌便略微缓和下语气、问道。
感觉出大人的声音比刚才和缓了些,成卫也稍稍地打起了一些精神、喘了口气道,
“这时,小人才明白为什么庙里的人、并没有注意到东西丢了,本来那就不是什么真货。小人本以为是发了大财,可到手的却是假的,正失望之即,却误打误撞地用十两假银锭、换了四两散碎银子,觉得这也是个好办法,所以壮了壮胆儿、又去了一次,拿出三百余两的假银子……”
“接下来、你就开始用假银子行骗?”
何瑞昌听得十分气愤、可好在这案情多少已经有了些眉目。
成卫再次想起自己“害死差官父亲”的这件事,吓得趴在地上又磕起头来、求饶道,
“小人真的不是故意的,以为来换银子的都是有钱人,没、没想到会出人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