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妃。”
景虞郡主带人从身后赶来，一听便道，“瓷儿，莫要打开窗户，你祖母耐不住风，咳疾患了许久了，见风越发难好。”
“郡主夫人说得有理，只是这空气闷热，咱们普通人尚且耐不住，久病之人怕是越发难受，还是打开窗子透透气，兴许病人还好得快些。”
侍书侍画听从吩咐，很快打开了窗子，秋风从各处奔涌过来，片刻后空气才好了许多。
白瓷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老人，眼睛有些湿润。
老人双鬓早已斑白，两边脸颊也已经染上了岁月的痕迹。
白瓷见状快步走过去，“祖母，瓷儿看您来了。”
“瓷儿来了~”老夫人看着白瓷奔过来，伸出手去够着她的手，满脸慈爱地道。
“瓷儿回来看您来了。”白瓷仔细看看躺在病床上的老人，趁着握手之时不着痕迹给她把脉，一边与她说着话分散众人的注意力。
“我这幅身子有啥好看，之前因着身子不好才终日吃斋念佛，现如今就连吃斋念佛也不成了……想来年纪到了。”
白瓷轻斥她，“祖母不可胡说。您还年轻着呢，只是最近感染了风寒，过些时日便好了，说什么年纪到了的话，这不是戳瓷儿的心吗？”
景虞郡主也笑着应和。
白瓷又和老夫人说了几句，景虞郡主见插不上话，识趣的离开了。
“来人，给祖母备点茶水过来！”白瓷给侍书侍画使了个眼色。
侍书侍画见人去准备茶水了，便站在内室门口看着。
“祖母，最近都是谁照顾您的起居一应事宜的？”
老夫人摇了摇头，“原本我感觉身子不爽利，便没去佛堂，周妈妈她们伺候我。后来不知怎的，身子越发不熨帖了，你母亲觉得是身边人的关系，就派人查找原因，发现是周妈妈给我下了毒，害我这般。后来你母亲便把周妈妈等一众人给换了，说是让我安心养病。”
“祖母就由着她换？”白瓷瞪大了双眸，明显中间有问题。
老夫人摇了摇头，苦笑，“唉，人老了，许多事情眼不见为净，总归也活不长时间了，她爱折腾是她的事儿，只要你已经嫁出去了，祖母心头便松了一口气。这么些年熬下来，祖母也累了，只想好好休息。只是可惜了，周妈妈一大把年纪，被她打发回了老家。”
相府几个小姐身边的嬷嬷都是请的宫里出来的，景虞郡主身旁伺候的杜嬷嬷也是陪嫁而来，而伺候老夫人的则是旧时丫鬟后来升为身边的老人，故而尊称一声妈妈。
“可是祖母，这就是您说的好好休息？”白瓷眼光扫视了一眼屋内，四处是尘埃，可见多日无人清洁。
屋内一股臭气熏天的味道，打开窗子算是好了些，不用想也知晓那些人侍奉祖母肯定不尽心。
而这些伺候的人，则是景虞郡主刚换来的老四家的那一批人。
再联想到一路的情况，外头收拾得还行，里面脏乱不堪，显然没人算到她会真正的来看祖母。
若自己现在去找她对峙，她难免会说刚换了人，一时之间还来不及忙完之前那些人因为偷懒而留下来的活儿。
加之祖母病情不宜太过喧哗，白瓷便不打算将此事闹大，但敲打一下还是有必要的。
“无妨，祖母能活到这个岁数也不枉这一生了。瓷儿，听祖母的话，你能尽量少回来就尽量少回来吧。”